“渡边哥,干嘛要给这女的打针啊,万一弄死了……”
“啰嗦,不就是点□□吗。那几天还不够你看清楚的,已经死过那么多次了,怕什么!”
“真让人不舒服啊。不过,死不掉可方便多了,真是个不错的异能啊,哈哈哈。 ”
……面上传来一阵模糊而滞涩的痛感。
勉强睁开眼,视野中也只有一片灰暗,颊边紧挨着粗糙地轻震着的地面,只能听见就在上方互相低语的清晰声线。
思维异常清晰,呼吸顺畅,没有麻药消退时会残留的麻木感,如果我想的话现在就可以轻易地翻身而起,然后再被饱以老拳,接着打上一针。
……看来我又死了一次。
我讨厌麻醉药。
我闭上眼睛,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放缓呼吸仔细听着劫持者们的谈话。只从声音上听,有三名男子,加上驾驶者会更多。能让我整个人躺下仍不觉挤,恐怕也不是面包车之流而是更大的车辆。
我想到了那日和我们擦肩而过的货车。
毫无疑问,挟持我的人都身份已经明了,而且他们也显然持有将我的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为什么我不记得呢?
记忆之中,出现了我毫无察觉的断层,真是糟糕透了。有什么能帮助我,现在还有什么我可以逃脱的方法?
啊呀,我的新上司。
……太宰现在又在干什么呢。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他轻佻的面孔,他会救我吗?
但是,连我自己都知道他并没有多少理由对我施以援手。从以前我就知道,没有任何事能够依靠他人,也无可冀求他人,还可免得自己一腔希望落空。
……总而言之,现在必须想想办法。
……
……
……没有办法啊!一个都没有!
“那家伙说过,只要把她也一起带到国外,就不愁没钱了。”
“要卖掉她吗?”
“卖什么卖,有她在的话,不就可以拿了长拿了长吗?这可就赚爆了啊!你懂了吧?”
“噢噢噢,好棒啊!喂,什么都能长出来,那是不是连那一层玩意也可以再生啊?”
“说不定嘛,不过她不是太宰治的女人吗,没准早就——”
从这群垃圾嘴里听到了太宰的名字,我忍着怒气仔细聆听,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仔细看的话,这个小妞的脸真是不错,那个家伙真是有女人缘!不知道干部的女人屁股是不是也比其他货色好捏一点——”
“等上了船再动手!别误事!”
……去死。
真是最糟糕的结果,我在心里咒骂这些人,拼命想象着自己跳起来,把他们全部打成肉块的样子。
[……去死。]
……?
好像还有有人在说话,但是下一秒那个声音就变得无影无踪。
匪徒扯住我的脚把我拖向角落,这个时候还装作睡着的后果可比醒来糟多了,我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呜——!”
头撞到了什么东西,我发出了哀鸣,马上拖着我的力气变得更大了,“喂!怎么回事!这女的一直醒着吗!可恶——”
“怕什么,再给她一针不就好了,那之后阿正你想干什么都无所谓啦。”
“……”
怒吼声,一瞬间离我十分遥远。
我面前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有大概是躯干的东西,应该是头的部位空空如也,现在,它和我之间的距离不会多于一厘米。
能够清晰地目测到它身躯上一层层如若被布条缠绕出的裂纹。我对那种痕迹很熟悉,当我的手或脚断掉,待我咽气后,它们的断口就会像布条一样绕出圈回到我身上。
[……都、去死。]
黑色的影子举起了手。并没有如人一般的手指,从臂关节延伸出了巨大的、笨重的介乎于板与条状物之间的东西。
“……?”
正试图把我的手也抓起来的男人,发出了茫然的气音。
他的胸口,现在连同属于车身部件的铁板一起整个凹陷了下去。
如果面前没有这个人的话,说不定车都会被砸穿。
现在能清楚地看见,除了上半身已经惨不忍睹的男人外,剩下还有两名男子,其中一个呈现出无法接受现实的惊恐表情跌倒在地,而另一个我有所记忆的男人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抓起了身边的枪,“你这个婊.子干了什么!”
是那个绑架我的男人。
……果然看不见吗。
我在他对准我的瞬间用力扑到了黑色的怪物身后,他的子弹打在了我的脚腕上,把还紧紧箍住我的手也一并打穿了。
“呜……!”
忍耐着那份剧痛,我把身体整个缩起来,其后一连串射出的子弹,全都被怪物弹飞出去。
对于对方而言,目睹的场景则或许是无形的墙面吧。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怪物!”他拼命地开着枪,同时大喊另一个快要尿裤子的同伙,“你在那愣着干什么,也给我——”
咚——
他也轻轻松松地变成了悲惨的样子。
那过程轻松得让我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目睹了这一切后,仅剩的劫匪发出了不成调子的声音。
这次铁板终于不堪重负地被砸穿了,高速行驶中的狂风一瞬间灌入满溢腥气的厢内,车子因此狠狠一刹——!
我被巨大的作用力狠狠掼向前方,和它一起重重撞上了铁板——
在我瘫倒在地的同时,又一面铁板被这股巨力撞塌,紧接着,铁板后传来了驾驶员惊慌的喊叫。
而在下一刻,黑影回头了。
[——]
好像想要表达什么。
那笨重的身躯,往外散浮出细小的、尘埃似的黑霾。
——下一秒,它的身躯在只残余着血浊痕迹的扭曲铁箱中破散开来。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