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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1 / 2)

变得像恋人一样度日。

并不特地寻找话题,只是静静度过的时间增加了。做着没有意义的事情的时间也增加了。尽管他的作风并没有变化多少,依然是能够把常人逼得精神衰弱的那类生活。

喜欢触碰他皮肤的感觉,也不讨厌和他接吻或被抱。只是把手放在她的颊边,都能够让她变得平静。太宰的体温永远比千鹤子高。

有时候也会是由她来做拥抱人的那一方:在极度浅眠,几乎未曾入睡、反复被梦和思绪扰乱的夜晚。若是那样的行为能有些许成为对他的抚慰就好了,正如男人的存在实际上安抚了她曾饱受折磨的精神那样。

原本关系就超出了普通男女,而如今则轻易地跨过了那条界线。

但也仅仅是“像恋人一样”。

就算模糊地言及了情感,也无法判断自身所处的关系。——关于这一点,千鹤子决心自暴自弃地抛到脑后。既然已经足够不正常,就没有必须为之找到合适词语的必要。找不找得到也是个问题。

而时间过得很快。

她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是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是冬天,但是没有任何冬季的感觉。唯有播报的天气节目中看到了关东地区的降雪预报,因此外面或许有可能正下着小雪。这里四季都一直维持着恒定而舒适的温度,虽然她由于畏寒和掩盖伤口而总是穿着长袖。总而言之,季节的流逝也是失真的。

太宰向千鹤子提问了。

“有想要的礼物吗?”

“礼物?”

“是啊,礼物。”他轻巧地开启了特殊的话题,“明天是你的生日吧。”

很难得地,那身和首领这一称呼匹配的大衣和领巾都被褪下了,西服的领口正随意地松开。因此被模糊的年龄感又被缩短,只是那与少年相差过远的大人的表情,果然让人难以联想到他真正的年纪。

她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确实是这样。是自己的生日——季节已经转移到十二月了。醒来的时候是春末,很快就将要结束在这里度过的第一年。

已经很久没有有谁为此庆祝过,连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当然也不会曾和太宰言及。但显然他不应该能知道的事情已经有太多了。当这种时候,对于他曾经说过的话会更相信一些。

“我还以为你不是这种人呢。”千鹤子说,“而且,既然什么都知道的话,也会知道我喜欢什么吧?”

太宰是这么有仪式感的人吗。绝对不是。

不如说,觉得他有着与此全然相反的随意和对纪念性的轻视,是那种不会真的送什么东西的人。特别是会留下实际痕迹的东西。庆生这种行为对这个男人而言不搭调到了过分的地步。更没见他对自己的生日发表什么意见过。千鹤子也不知道他的生日。

是说,既然是太宰治的话,生日也会是6月19日吗……?

不太想知道答案。要是被验证的话,自己岌岌可危世界观的某些部分又会面临坍塌的风险。算了,这个疑惑就还是永远留在心底吧……

“嗯。”他沉吟了一会后说道,“虽然知道什么会让你高兴,但我也很好奇你现在会想要些什么啦。”

她想要的东西?

希望他别死。但显然这句话说出来也没有意义。

而物件的话,这里什么都有。就算不特地言及,想要的东西也都能得到。一时间,千鹤子也沉默下来。想吃的东西倒是有,但无法吃到纯粹是因为对现在的身体不好。非要说还存在的想要得到的东西的话。

“……”

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尽力让它显得平然——显得平静一定会更好,千鹤子没有缘由地这么相信,“那就告诉我你的事吧。”

“知道得还不够多吗?”

“一点都不。”她捕捉着他的目光,“只是你单方面地了解我。”

说完更加觉得不公平了,甚至想要打他,但她还是继续了下去。

“什么都可以。无关紧要的事,小事……不管是那一个你,还是现在的你都可以。——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

过分又失礼、狡猾而暧昧,绝不肯对她真正敞开心扉的男人。纵然好像已经有了至近的距离,事实上还是如此遥远。

离迎来被决定好的日子还有三年。在接近甜美的迷恋中,淡而漆黑的畏惧和丧失感也已然开始侵袭心脏。在那之前,试图做些什么。

“你也真是对无聊的男人挂心了啊。”太宰说,“但就算现在就用这么期待的眼光看我,明天才是你的生日吧。”

他并没有拒绝她。或许到时候会用什么方法应付过去吧,但是——

“不。”

千鹤子的脸上浮现了对她而言十分罕见的表情。

“我是午夜出生的,所以差一点就会成为今天出生的孩子。……还有两个小时。在这期间,不如就好好考虑到底要和我讲什么吧。”

是有些孩子气、在什么小事上获胜了似的微笑。有与年龄相符的明快,只不过属于少女的面貌。

他也凝视了她,然后笑了。

“那看来我不知道的事情也还有很多嘛。”

“也许是。”千鹤子回答他,“似乎还有了解我的余地。”

“看起来是这样。”他说,“因为你总是做出超出我预料的事情啊。

有时,我或许是在期待那样的事发生。”

太宰注视着某处说道。

目光从千鹤子身上移开了。他的视线前方其实并没有任何东西。是空气、墙壁和灯光柔和的投影构成的无。

就算真的有在看什么,也一定是不属于这现实本身、处于遥远他处的事物。

“说着期待那样的事,却把我关起来,放在连伤害和死都不自由的地方。该说你是控制狂才对吧。”

这么说后,男人露出显得有些苦恼的微笑。那是一副仅作为对言语的反馈而存在了的表情。

千鹤子把手放到了他的胸口。

她向前倾了倾,靠了上去,头抵在自己的双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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