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他有些阴郁的、悲伤的面孔。
绷带早已松脱,从男人的脸上滑落。黄昏的色彩笼罩在太宰身上。
已经失去热度的光芒在他脸上拖出长长的、区分明与暗的痕迹。
多少有些苦闷地笼罩在阴影中,分出因此无法彻底看清的一半,和光芒下的另一半。像他的存在本身一样,持有相反的矛盾性。又或者因此没能属于任何一边。
这一定就是他的本质。
不论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永远盘踞在这个男人内心深处、使他与常人之生划出一线的迥异之处。
消失的人是不会悲伤的。
不会有幸福,不会有愤怒、喜悦、泪水,也没有痛苦。从在世间得到解脱这一表现中,不存在比之更为合适的概念。
对这个男人自身而言也并非什么不幸,不如说正好相反——但是,她却在强要他的存在。
忍受苦痛生存,忍受着从一切中逃出的欲望生存。
……停留在这世界上。
瞪着他。过了一会,再次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前。好像撞到了伤口,太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又笑了,但并没有松手。
“……没法放弃你的我,实在太糟糕了。”
而且说的话算什么意思。听起来就好像如果放手不管就随时可以去死一样。
“我和不得了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了呢。”似乎低下了头,他的声音显得很轻快,“你一定不明白自己是怎样的存在吧。”
“这算是夸赞吗?”她问。
“当作是那样吧。”无从得知太宰现在的表情,“所以我才想要找到你。
……不过,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被你注视,直到最后一刻的人生,那也并不坏。”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一定不会做这种事。”
她用真心话转移了话题。
一定不会做这种事。
想要被拯救,想要解脱,想要被爱。
并没有对想过真的能将其得到,他却将梦物语化为现实,在奇迹的现实中对她微笑。
……无法放着不管的人。
阴郁的人。一直活在巨大的虚无中的人。
是自以为是的胆小鬼也没关系。为了自己而让他人痛苦的恶人也没关系。以自身的意志决定在他的身边。
大概,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喜欢他。
说出来所需要的直率和慈悲,她也并不具备。但太宰却像把她看透了一样发出低低的轻笑。
“我知道。” 他用愉快的声音宣布,“……因为把千鹤子变成这样的是我啊。”
“……随你怎么说吧。”
……
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青年。
身上没有任何完好的地方,忍受着粉身碎骨的剧痛、一度停止了呼吸。在织田伸手时,芥川的身体已经朝地面崩落。
“芥川,”织田说,“干得漂亮。”
稳住重心后,把昏迷的中岛也搀到另一边的肩上。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脱离虎化的异能后是个瘦弱得出乎意料的少年。此时,听到后辈抗拒的□□。
“不行。还没有结束。那个男人……”
“我知道。”织田说,“他就交给我吧。得先把你和那个少年带到下面去。你的妹妹也在那里。”
芥川有些惊讶地微张双目。
……随后,又轻轻垂下眼帘。
“现在,真的能够见银吗?银的想法,在下已经能够明白了。知晓她究竟一直为何苦恼,决心如此……”
——这都是在下的过错。他有些苦闷地说。在下……作为兄长而言失职至极。
“但她很担心你。”织田说,“现在去见她,或许能够再好好地对话一次吧。”
“……”
把沉默的芥川带回了妹妹所在的情报室。想来没有问题,他再次回到了天台上。
正面被战斗的痕迹充斥。绕到其背面——并不比前面好多少。
裂痕的中心有两名男女。
穿着黑衣的男子——与酒吧的一面比起来狼狈得多,看到织田作之助后怔了一下,尔后面露苦笑。
他轻轻地松开手后,怀中的她也抬起了头,有些缓慢地看向织田。
心愿是否已经达成了呢。至少就他眼中所见,她的表情比不久前所见的要更柔和明亮。
太宰对她低声说了什么。她看起来惊讶又困惑,但很快又恢复冷静,转身走向织田所在的方向。
“来得真慢。”
说完后,她越过他离开了此处。
天台上只剩下了织田作之助和黑衣的男子。
先说话的是太宰。
“才见过不久。”他重新看向他,“不过,我已经和你道别过了……不是吗?”
和在酒吧里时一样寻常地向他搭话,连微笑的方式都没有改变。如同在不同的时间上演相同的剧目。
“是啊。”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那时候你确实向我道别了。”
这里离天空太近了。
与之相对的是,和地面的距离极其遥远。声音在离开的瞬间就会散去。
青年叹息了一声。
“虽然觉得她会来,但和已经告别的人在会实属意料之外。你们总是有奇妙的缘分在啊。……本应能够在更早的时候相遇吧。”
“什么?”
太宰没有理会追问,“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回心转意。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都拿出枪来了,现在却不打算用它来解决我吗。”
他看了看织田的手,笑着问道。织田的手中空无一物。熟悉的伙伴正好好收在肋下的枪套中,没有把它拿出来的意思。
“我改变主意了。”他承认,“那时,我在逃避和你对话,因为我感到了恐惧。”
认真倾听、接受他的话则无法面对的恐惧。从不明就里,不得正体的话语中,想要逃出来。事实上也确实逃离了。
但觉得自己必须面对太宰。
——即使那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