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找你。"吴玄此时看到了刀疤男身后的岑玉棠,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差口水没从嘴角流出来了。
刀疤男嫌弃的想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吴玄不过十几岁,便已显现了色胚的潜质。
刀疤男道:"我方才派人同寨主说了,今夜我被小人暗算中毒,急拿解药,暂时不能给他带姑娘去了。"
吴玄又爆笑了起来,笑得抽气:"原来这就是你肿成猪头的原因吗?被谁下的毒,是你身后这位美人吗?哈哈哈哈……"
刀疤男牙都快咬碎了,隐忍住没发火。
吴玄笑完后才徐徐道:"不是这件事,是夏军,夏军在山脚将龙歧山包围了。"
他说的十分轻巧,刀疤男听完后却面色一变。
"你说夏军围了龙歧山,"刀疤男终于忍无可忍,差点就把蠢货二字说了出来,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拖了这么久才说出来。
他再不顾自己身上的毒,就要往寨主的宫殿走去,走之前恶狠狠的瞪了岑玉棠一眼:"等我回来时,你若没把解药配好,我就锯掉你的双腿,让你只剩下能配药的双手,最坏的结局不过就是,我们一起死。"
岑玉棠还在想夏军为何突然围攻龙歧山,萧南成攻破通州城后便一直停留在通州修整,她偶然听过下一步的计划,似乎是要等初春赶回江城,断是没有攻打盐州的打算。
且此时,也不是攻打盐州的最佳时机。
夏军在通州可谓也算受到重创,此时兵力不及来时的一半,盐州有亡羊寨,难攻程度不亚于通州。
此一步,可以说是兵走险棋,且是没有特别大的好处的险棋。
不值当,岑玉棠想。
吴玄见刀疤男走了,立马将色眯眯的眼睛移到岑玉棠身上。
"姑娘身姿真当曼妙无双,"吴玄猥琐道:"不知是不是被我爹掳上来的良家姑娘,我爹就那样,爱老牛吃嫩草,姑娘你和我走,我带你离开。"
吴玄所谓带她离开,便是将她带去自己的的楼里,然后收作自己的人。
他之前就用这种方式骗了不少逃跑的姑娘,将其从一个深渊拉去了另一个深渊。
岑玉棠呵呵冷笑了一声,这种垃圾人,她连回都懒得回。
吴玄见她冷落自己,顿觉得气愤,他作为亡羊寨的小霸王,连他父亲也宠着他,整个寨中无人不捧着他,想借上他床上位的女人也不少,以往遇见的女人即使害怕他也能让他兴奋,他何曾见过如此漠视自己的人。
看来要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甩出自己的皮鞭就要往岑玉棠身上抽去。
下一秒,敞开的窗外突然闯进一个人,那人直直握住了皮鞭,挡在了岑玉棠身前。
岑玉棠觉得这一幕过于熟悉,她似乎曾经很多次,都这样被这个人护在了身后。
"南成。"岑玉棠又惊又喜,但喜悦也不过一刹那,因为下一秒她就看到了萧南成满身的鲜血。
萧南成用力一拉皮鞭,缺乏锻炼的吴玄顿时就随着皮鞭被甩到桌上,卷着一桌子的药草,滚翻了正在灼烧的药罐,滚烫的药汁落在了他的身上,痛得他直呲牙,原本丑陋的模样显得愈加狰狞。
"你……你,"吴玄似要硬气再吼一声,但对上萧南成望死物一般的眼神,顿时骨寒毛竖,原来要放出的硬话到了口边咽了回去,最终吐出的话是:"有刺客,救命啊!"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喊,却没一人回答,这回他是真的害怕了起来:"你把外头的守卫怎么了?我和你无仇无怨,我都不认识你!"
"今天就认识了,"萧南成眉梢间都是杀意,嘴角弯了弯,却比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凉薄:"送你下地狱的人,想必你到了地狱依然会记得。"
他抬了抬袖口。
吴玄顿时有不祥的预感,他大喊:"我爹是亡羊寨寨主,要是你杀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话未说完,一枚暗器正中吴玄眉心,滴血未溅,便让吴玄失了生息。
"哦?"少年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尾音,好听的异常:"谁在乎呢?"
岑玉棠见吴玄惨死在自己面前,却一点同情之心都没有,这亡羊寨的人单说姑娘就害了不少,要她说,这样死都还便宜他了。
萧南成对着吴玄是一副杀意凛冽的乖张面孔,转向岑玉棠时却如一只被顺了毛的猫,笑意盈盈扑了上来将岑玉棠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再三确认她未受到一丝伤害后才重重松了口气。
末了还不忘踩清晖一脚。
"就说他没用,保护不了你。"
岑玉棠干笑了两声,视线却不住的移到他满身的血迹上。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你身上的血……"
"都是别人的血。"萧南成笑了笑:"我就受了一些皮外伤,你摸摸我我就不痛了。"
岑玉棠笑笑:"好。"
说罢便要真上手摸,萧南成却躲了。
"你躲什么?"岑玉棠生气道:"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
萧南成还是躲,岑玉棠只能无奈道:"行,我不摸你,我抱抱你行吧,这么久没见了。"
萧南成道:"我身上都是血,脏。"
岑玉棠趁他不注意,紧紧抱上了他:"你怎样我都不嫌弃。"
萧南成嘴角上扬,正要伸手也环住岑玉棠,下一秒,岑玉棠却松了手,趁他不注意拉开了他的衣领。
只见衣服下成块成块的伤痕正冒着新鲜的血液,伤痕如蜈蚣一般纵横,绵延向下,虽不至于深可见骨,但那豁出的皮肉斑驳,想是也十分疼的。
难怪方才不让她摸。
"不是说都是别人的血吗?"岑玉棠心疼道。
萧南成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让衣服重新归于整齐。
他笑了笑道:"没事,都是小伤。"
岑玉棠心梗,龙歧山南上,山路十八弯,处处是埋伏,暗哨密布,稍不注意便会被射成刺猬,萧南成从外部硬闯,该是受了多少苦才走到这里。
“你是为了救我才来的?”岑玉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