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萧南成坐在马上,她走在路上。
夏日的阳光刺眼,即使穿过枝丫四起的林冠,打在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生疼,再加上这几天岑玉棠都没有好好休息,尽管萧南成有放慢马的速度,但到底人的速度是赶不上马的,她没走几步路就要摔在地上,好在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她。
她抬眼,又对上了那双熟悉的桃花眼,这双眼此时却没带上任何情绪,单单只漾开了阳光。
“走不动?抱歉,我忘记你是女人了。”
岑玉棠:“……”有些人不适合说话。
萧南成翻身下了马背,轻轻把岑玉棠半抱上马,然后一边牵了马绳一边继续拉着绑住岑玉棠的麻绳悠悠的走在山道上。
“你不着急吗?前头队尾都看不见了。”
萧南成没说话。
岑玉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慢点也好,可以错过入土,只要没看见泥巴没过棺椁,就能欺骗自己,那个人还一直活着。”
萧南成被戳中了心事,却并未生气,他低头赶路,前方寥寂深深,已经望不到人了。
然他的期望终究得落空了。
萧南成晚了足足半个小时,但是安葬的队伍在荒郊野岭吵了将近半个小时。
起因是一个人说听到了棺内有咚咚的声音,是以不敢再靠近棺椁。
这群被安排安葬的人都是府里最得力的老下属,不存在偷懒找茬的行为。
但此事过于荒谬,于是一群人吵吵闹闹,没个主意。
侯府的老夫人端着牌位站在一边不知怎么办才好,她也不是担心平远侯不能入土为安,她就是担心亲戚来了这么多,事情没办好,丢了她的脸可怎么办?
萧南成到的时候,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咚咚声?”萧南成望向那方上好云纹楠木棺椁:“那便开棺看看。”
“不可啊”老夫人想要阻拦,然而话刚出口,咚咚声又响了起来,过了一会竟变成了哐嘡声,似有人在棺椁内挣扎求生的动静。
老夫人顿时被吓得十丈开外,胆小的人也退避三舍,萧南成却纹丝不动,只喊人过来敲开了钉子,推开了棺椁。
哗的一声,棺木方才落地,棺中之人便坐了起来。
“我靠,这什么地方,憋死我了。”
刘喆穿着寿衣,画着阴妆,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看到了周围一堆穿着古装的人也不奇怪,挠了挠头道:“我爹又找真人秀演员假扮成古人让我以为是穿越然后改造我了?”
“这个法子用第二遍就不管用了。”
他把手随便一指:“说,我爸给你开了多少钱,我出三倍。”
“带我出去,兰博基尼任你开。”
泪目了,这是老乡!被栓在马边的岑玉棠简直想冲进去把他从棺材里提出来旋转几十圈,但是还是忍住了。
“哎……哎呀,我的儿啊”老夫人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蹲在地上痛哭起来:“苍天开眼啊,复活了我的儿啊。”
“舅……舅?”萧南成也试着开口唤道。
周围渐渐有人赶了过来,看到平远侯果真死而复生,都吓了一跳,有的甚至当场跪下,磕了几个响头。
那些都是平远侯出生入死的兄弟。
刘喆也被吓了一大跳:“我靠,我爹这次是下了血本啊,你们这么卖力。”
“我这回的设定是什么?平远侯,总算不是乞丐了,好嘞,就陪你们玩会吧,我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