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天生向往自由的动物,即便是身体被约束住,追求自由的心也永远不会停下。 否则也不会出现“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话来。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珍惜,越是习以为常的东西越不以为然。 对于盏儿来说,自由是她这辈子最为奢望的东西了,为此她不惜做出最邪恶的事情来,以至于落下了心理疾病。 被人当成货物一样买到妓馆之中,在棍棒皮鞭之下学习如何伺候人,取悦人。 好不容易废了牙婆子,得了通向自由的“钥匙”,却被再次打入深渊。 至于英娘,对她好吗?相对于一般的丫鬟来说自然是好的,可即便如此对于盏儿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因为她不想成为通房大丫鬟,不想去给姑爷“暖身子”,这在英娘眼中这也许是赏赐,但在盏儿眼中就是侮辱! 为此她杀了人,连杀了三个………………即便是双手沾满了鲜血,她也不曾后悔。 叶安当初戳穿她的时候,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并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悔意,她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错。 诚然,以这个时代的律法来判,盏儿这是以下犯上,谋害主家,但在叶安这里,她好似并没有错,若是自己和她有着一样的遭遇,可能会做的更为暴戾。 既然不是她的错,那就是这个时代错了。 不知为何,叶安觉得自己就应该救她脱离苦海,让她过上寻常人该过的生活。 不光是因为自己心中的道德标准,还隐隐的有一种挑战这个时代“狗屁规则”的冲动! 前面的马车中已经传来了传来了呵斥,尖叫,哭泣和咒骂。 叶安下车之后,王帮便已经回来小声道:“听说小娘子的侍女盏儿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玄诚子不满的瞪了王帮一眼道:“说的什么胡话?!偷便是偷了,哪有什么该不该的?!” 王帮连连点头道:“老神仙教训的是,小人嘴笨!” 叶安好奇的可到:“偷了什么东西?” 王帮挠了挠头:“不知晓,听说是贵物。王大官人已经过去了,王夫人嚷嚷着说要送官,还说王家丢不起这人。” 前面的喊叫声更加大了些,玄诚子皱眉不愿上前,只是看着一同从牛车上下来的王渊和蓝继宗道:“王家出了事情,看来是暂且走不得了,听说还要送官,一个小女女若是非大奸大恶的,让人大发了便是。” 王渊却笑道:“谁家没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怕是王子融好面子,恐别人说他治家不严啊!” 蓝继宗皱眉道:“这才走了多久便出这事?且与王学士说说,我等先行一步在前面的白沙驿等他!” 亲从官刚刚领命,却见王家的仆从过来走近了叶安道:“小神仙,我家老爷有请!” 叶安微微一愣,随即道:“怎生是我?” 见众人齐齐的望向自己,叶安愈发的局促道:“这等事情我便不去搀和了,还请王学士快快赶路要紧。” 仆从小声道:“盏儿偷得便是您的东西!” 随着王家仆从的话,玄诚子的眼神变得突然凌厉起来,望向叶安道:“你的小包不是从不离身的吗?怎生让人偷了东西去?!” 叶安微微摇头:“徒儿还不知晓,既然如此且去一看便知!” 既然事关叶安,玄诚子也就理所当然的过去了,王渊和蓝继宗两人眼睛一转,便也跟了上去。 三人各有想法,玄诚子是担心叶安某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被偷了出来,那岂不是要大白于天下? 王渊则是有些好奇,王家的侍女怎会偷叶安的东西?就算偷了也该是悄悄送回来的,不该这般的喧闹把人引过去才是。 至于蓝继宗,却是抱有更好奇的想法,他见过叶安的手表,也见过他卖给王家的头面,这次被偷的是什么?莫不也是精巧之物! 看热闹总是人们避讳又趋之若鹜的事,一群人在仆从的引领下到了王家女眷的马车旁,此时的盏儿已经不能看了。 浑身上下被鞭子抽的伤痕累累,用的是抽打牲口的鞭子,里面都是绞了铁丝的,一鞭子下去便是畜生都受不得,何况是一弱女子? 好在王家还顾及最后面的脸面,没有在盏儿的脸上招呼,只不过从身上渗出的淡淡血痕如同梅花一般透过薄衣“绽放”。 三五个身材壮硕的老妈子站在边上,用她们的话来说,没把盏儿的衣服扒了去,已经算是给她留了脸面。 王渊对这种粗鄙俚语稍稍厌恶,皱眉看向满脸怒容的王皞,也不知是出于对盏儿的怜悯还是感觉掉价,小声道:“子融此事不成便去送官,这般折辱女子有辱斯文!” 边上壮硕如猪老妈子冷笑道:“这位贵人不知,对待这种辱了主家名头的贼偷就该脱光了游街!” 叶安心中发冷,不过是一起偷窃案,最终却要毁去盏儿的一辈子。 看着低头不语双拳藏袖中颤抖的盏儿,叶安开口询可道:“不知偷了什么东西,何故牵连到小子身上?” 王皞看向了英娘,满脸尴尬道:“乃是贵观中的银判,足足半斤八贯钱!叶贤侄这银判寻常不得花销,带在身上反遭歹人窥伺啊!” 白银在宋世并不流通,只有到官府中把白银折成铜钱才能流通起来,而白银往往都是刻有印记的,没有印记的白银出现在官府不但不能折成铜钱,甚至会被罚没治罪。 英娘白哲的小手上捧着的便是一块巴掌大的银判,沉甸甸的也让人惊讶。 银判的底部明确的标注了它的身份:天禧三年八月初四,礼部赐嵩山老君观,足贯八………… 重量,出处,一清二楚,显然这是老君观得赐之物,玄诚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看向叶安的眼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