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惊厥的诱发原因有很多,叶安简单的观察便发现赵昕的高热症状多半是呼吸道感染所致,不由自主的坐在了边上,这段时间可怜的赵昕咳喘就没有停过。捠 以叶安的知识水平来分析,多半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在后世还有另一个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感冒”…… 不要小看这个在后世人们眼中最寻常不过,甚至是连医院也不用去的“小病”,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中,在没有抗生素和消炎药的时代,这小小的感冒不知夺走了多少性命,如果完全统计出来,其死于感冒的人数很可能是“黑死病”的数倍不止。 先退烧,后治病这是叶安给出的最佳治疗方案,如果再持续高热下去,很可能导致孩子再度惊厥,对于这个无辜的孩子,他心中再无杂念。 “去信陵坊取些酒精来,要快!”叶安转头便对陈彤吩咐。 陈彤微微一呆,随即道:“何物为酒精?” “让你去就去,去了自有人给你!”陈彤闻言立刻便冲出景福宫,他不想让 此时的曹婉也顾不得上下尊卑,赶紧上前道:“叶侯可有救治之法?”捠 叶安哪里敢打包票,只能道:“依臣下之见,恐是风寒引起的肺热之症,上攻天枢,下侵肺腑,以至皇子高热不退,又兼攻咽喉,以至咳喘不停。” 曹婉略显狐疑:“为何御医合药不见起效?” 叶安无奈,此时解释过多也毫无用处,感冒这东西多半是病毒感染,尤其是眼下春夏相交之季更为明显,至于药效……看看孙兆等人开的药就知道了,都是些中正平和,以驱寒为主,哪里有半点对症的效果? “御医合药并无不妥,以发汗攻气为主,却是难治根本,还需散热……” 曹婉饱读诗书,就算是医术也有涉猎,闻言更加怀疑,但看着赵昕牙关紧闭的小脸,眼下只能相信叶安的话,瞥了一眼殿中的屏风便微微点头便道:“全凭叶侯医治!” 叶安岂能不知赵祯一直躲在屏风之后,心中无奈叹息一声,都说帝王权术,冷酷无情,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为了试探自己,这时候也不忘躲在屏风后看自己肯不肯救治他的孩子……捠 陈彤火烧屁股一般的将酒精送来,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到了侯府说出这东西,侯府的门房亲兵便从耳房中拿了一瓶,并且声称整个侯府都用这东西,没有任何差别,虽说他还是从秦慕慕手中拿了一瓶侯府库房的,但从外观上来看和老兵手中的好似还真没有什么不同。 接过酒精,叶安便让宫人给赵昕擦拭身体,主要位置还是额头,腋下,胯下等,虽说是为了退热降温,但也不敢大面积使用。 药物的作用还在其次,治病主要还是依靠人本身的免疫系统,无论是在大宋还是千年后都一样。 果然,在擦拭一阵后,赵昕的体温下来了,这个转变让景福宫上下惊喜万分,在场的人都知道,高热是导致皇子惊厥的所在,而惊厥是会要人命的! 在赵昕体温降下来的那一刻,叶安仿佛听到了大殿中所有人长舒一口气的声音,包括屏风后的赵祯。 体温降下来了,孙兆就能接手了,治疗感冒叶安相信他要比自己在行的多,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让人退烧和尽可能的消除惊厥可能,甚至是说他知道而不敢用在皇子的身上。 将赵昕交给孙兆的时候,这家伙的眼神中满是感激的神色,若是赵昕真有什么不好,那他在尚药局的差遣也基本完蛋了,甚至会有性命之忧。捠 他只是想要把事情推给别人,而别人接手后若能给皇子退烧,那接下来便是他的事,若不能,那也不是他的责任,大宋的官员一贯如此,只做最正确的事,只要自己做的对,那一切责任就与自己无关…… 所以现在的叶安回过神来,或许老赵家的孩子夭折过早并非是阴谋,也可能就是他娘的大宋体制所导致的! 从呼吸逐渐平稳的赵昕这里叶安可以看出老赵家的这个皇子保住了,已经三岁的赵昕挨过这一遭便应能长大成人。 但此时的叶安却有些茫然,独自一个人坐在锦凳上看着御医忙前忙后,看着曹婉坐在床边亲自喂药,他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赵昕活下来了,那还有宋仁宗过继侄子这件事吗?或者说还会有神宗皇帝吗? 待赵昕各项体征平稳,孙兆已经能从容用药以及给宫人们制定如何照看皇子了:“每俩个时辰用温补汤药一次,皇子年幼,吃食多用药食以固,每四个时辰用宣肺汤药一次,以缓皇子之咳,再过两日定会好转!” 此时他说的话已相当肯定,多少年的临床经验又不是白混,既然敢对曹婉说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赵昕渡过难关。捠 高热惊厥乃是小儿病症中最要命的一个,所以之前的孙兆不敢随便用药,更不敢用叶安这种大刀阔斧的退热之法。 曹婉瞪了孙兆一眼,她不是不知这些御医为何会在之前束手无策,心中对他们的不满自然也全都写在了脸上。 若非官家此前便交代过,御医尽力救治,不会治罪医者,她定然要将这些怯懦苟安之辈全部下了诏狱! 再回过头来瞧见一直紧盯赵昕的叶安,此时的曹婉心中闪过一丝念头,或许他叶安真的时星君转世,能给大宋带来福瑞和庇护?又或许是有这位战场上的杀神在,才使得五瘟鬼什么的妖邪之物统统退散,不敢靠近?! “启禀圣人,皇子眼下以无大碍,老臣告退!”一群御医恨不得生出四条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景福宫,看的叶安目瞪口呆,这帮老家伙跑得是真的快啊! 作为外臣,在皇帝的寝宫待着本就不合理,这时候外臣都走了,自己还不走等着被御史弹劾吗? “臣也告退了,家中还坐着水……”叶安刚刚迈出脚就被一个声音给唤住:“叶侯这便打算走了?来朕这里也不寻朕说话?”捠 叶安苦笑一下,知晓自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