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的大名谁人不知? 听到王廷试提及此人,徐雅晴不禁上了心。 “毛大帅威震辽东,人都说,数遍大明,最能打的将军就是毛大帅呢。” “能打?能打个屁!” 王廷试难得爆了粗口。 骂完他还不解恨。 “他要是真能打?为何躲在皮岛当缩头乌龟?还把旅顺给丢了。” 徐雅晴第一次见着王廷试失态,忙露出胆怯的神情。 “奴家哪儿懂得军国大事,不过人家怎么说,奴家就怎么听罢了。话说那毛大帅……毛文龙又如何得罪老爷了?” 王廷试复又露出郁闷的神色。 “毛文龙不是得罪了我,是得罪了陛下。去年九月,那毛文龙私会东虏使者,结果被朝廷获悉。陛下大怒,下旨停了东江饷银。老夫前往东江,实地核查,报了银二十四万粮十六万八千石之数。谁料陛下也好,毛文龙也好,全都不满。” 徐雅晴听的呆了。 “这就奇了,倘若报的多了,陛下理应不满;倘若报的少了,毛文龙最该不满。岂会有两边全都不满之意?” “哎……” 王廷试搂紧了美人儿,发觉这什么巡抚大位,都没有温香软玉舒服。 “毛文龙麾下军民,何止十万之数。这点钱粮,怎够果腹?” 徐雅晴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明廷运作,颇感新奇。 “既然不够,老爷缘何核定如许钱粮,还招致陛下不满?” 王廷试目光幽幽。 “因为陛下觉着这个数目……多了。” 徐雅晴只是草莽,想法颇为天真。 “老爷只须如实呈报,陛下自会明白原委吧?” 王廷试忍不住刮了她的鼻子。 “我的小美人儿,你可不能去做官。否则啊,让人连骨头吃干净了。陛下要的是真实数目吗?陛下要的是他希望的数目啊。” 徐雅晴迷糊了,不知道王廷试在说什么绕口令。 王廷试也没有给她解释,依旧怒气难消。 “这般也就罢了,那袁大都督也来凑热闹,非要将东江钱粮转到辽西核发。毛文龙更是不满,几次三番找本老爷闹事。本老爷啊,头痛,头痛啊!” 说什么来什么,卧室外边突然传来禀报。 “中丞大人,朝中发来文书,明言东镇兵额,理应为二万有八之数。现在大家伙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还请大人速速主持。” 王廷试听了,不禁拍打脑门。 “祸事来啦,祸事来啦。这下那毛文龙,又不知该如何闹腾。” 温香软玉也没法缓解他的心情了,匆匆爬起来,在徐雅晴的服侍下穿好官袍,自去前面处理公务了。 一直到王廷试走的不见了,才有侍女进来,伺候徐雅晴沐浴。 “圣女,东平传来消息,左护法败了。” 徐雅晴原本在梳头,听得这话,“啪”地将梳子捏碎了。 “废物,连个小小的东平水泊都拿不下。告诉郭云彪,此乃我圣教大业关键。无论如何,不许出现差错。” 那侍女应了。 徐雅晴又问道:“人到了吗?” 侍女道:“已经到了。来了两个,如今住下了。” 徐雅晴总算脸色稍霁,命令道:“你随后出府,去会会他们。” 侍女再次应下,不过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 “圣女,这王廷试真能帮我们对付那左梦庚?区区一个纨绔子弟,值得圣女如此挂怀?” 徐雅晴眼中闪过狠戾。 “你知道什么?那左梦庚乃本教命中克星。畿辅之事,一切本策划好好的,全让他破坏殆尽。临清谋划更是天衣无缝,又被他搅黄了。此人不除,我圣教焉有功成之日?” 侍女还是想不明白。 “可王廷试只为区区登莱巡抚,那左梦庚远在临清,他……似乎也管不到那么远吧?” 徐雅晴呵呵冷笑。 “巡抚乃是二品大员,位高权重,要弄死一个纨绔子弟,又有何难?” 侍女也不大懂得其中门道,不再纠结。伺候完徐雅晴,径自出去办事了。 …………………… 情报的收集,从来不是点对点的,而是面对点。 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获取一个点的情报,那么你的工作面就必须要围绕这个点,从四面八方层层推进。 虽然锁定了徐雅晴躲在登莱巡抚衙门内,但关于她的所有痕迹,左梦庚都没有放过。 “我们经过调查,徐雅晴是在正月出现在饮碧阁的,应该就是埋伏千座之后不久。另外饮碧阁的东家已经查清,据说是个山西商人,姓翟。” 其他人对这个消息还没有什么反应,左梦庚却犯起了嘀咕。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八大皇商。 其中有一家,正好姓翟。 如果不是精通历史,根本不觉着一家妓院的东家是山西商人、又姓翟有什么问题。 但左梦庚知道历史啊! 一个是历史上被证明了有问题的汉奸,一个是更加被证明了的反贼。 说是巧合凑到一块的,可能吗? 问题来了。 史料上只说晋商里通塞外,可没说过他们和邪教有什么瓜葛。 这里面又隐藏了什么东西呢? 左梦庚迅速做出了反应。 “柳大公子,扮一回恩客吧,咱们公款做一回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