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一场好好的见面会,怎么扯到入教的问题上了。 不过对于入教一事,他是没有什么顾虑的。 毕竟徐家所有人都是教徒。 “各位,入教一事,稍后再说。我教教义并不为世人广知,焉可强求?” 众人一听,不得不散开了。 这里到底是中国,他们可不敢强迫别人信教。 万一把人逼急了,闹到朝廷去,他们说不定得掉脑袋。 即使如此,邓玉函还抓着左梦庚的手道:“左,你是睿智之人。如果有空的话,请来京西教堂,我们有很多学术方面的东西可以交流。” 这也是个老奸巨猾的。 看出左梦庚在学术方面“造诣”不凡,想要以此为幌子。只要多交流几次,将他拉进教中,肯定希望大增。 如果他真的知道左梦庚是什么样的人,估计就不会做这个想法了。 对于邓玉函的邀请,左梦庚欣然答应。 “能够和各位欧罗巴朋友交流,也是我的心愿。等我忙完了京中的事务,自然会去拜访。” 即使这些传教士不发出邀请,左梦庚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和他们交流一番。 毕竟这些人在传教士的身份外,各个都是当代顶级的科学家。 从他们身上挖掘出一丁点的东西来,对这个时代的中国帮助都是巨大的。 见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众位传教士这才兴高采烈的辞别。 纷扰落幕,徐府重回安静。 徐尔爵、徐若琳看着左梦庚,如同看着稀奇。 “你为何不答应?” 徐若琳心直口快,当场就问了出来。 哪怕当面这一家子都是教徒,左梦庚还是实话实说。 “这个世界上又没有神,为何要信?” 徐光启还未如何,徐若琳和徐尔爵只感到备受冲击。 徐尔爵发出责问。 “你怎知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左梦庚呵呵一笑,说出的话非常气人。 “如果有神的话,让他下来,让我看看。” “你……” 徐尔爵老脸通红,忍不住讥讽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让神下来就下来?” 左梦庚反问道:“那上千年来,谁看到过神是什么样吗?” 说起这个,徐尔爵就激动了。 “经书中有言……” 左梦庚懒得听他说什么,当啷来了一句。 “我刚才神识跑到万里之外的欧罗巴转了一圈。” 徐尔爵愣住。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等疯言疯语,谁会相信?” 左梦庚眨眨眼。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徐尔爵这才明白左梦庚的意思,气的几欲爆炸。可没等他做什么呢,徐光启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小子。” 徐若琳和徐尔爵不明所以地看过去,想不通徐光启此话何意。 徐光启却不理会他们,而是向左梦庚问道:“对这些西洋人,你如何看?” 左梦庚没回答,而是沉吟不已。 他有点搞不清楚徐光启有何深意,就怕一个说不好,他和徐若琳的事儿上出现变故。 这个可能极大。 毕竟之前自己的所言所语,对教会实在称不上恭敬,身为信徒的徐家人很可能与他反目成仇。 但他犹疑的神情,还是被徐光启抓住。 这个老人竟露出欣慰的笑意,主动开口。 “别看如今建奴如虎狼之辈,可日后乱我中华者,必是这些西夷。”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全都大惊。 谁也没有想到,身为教徒又和西洋传教士交往甚密的徐光启,竟然对西洋人持如此看法。 如果说徐若琳和徐尔爵还只是意外徐光启的态度,那么左梦庚才是最受震撼的那个。 因为他很清楚,两百多年后给中华带来巨大冲击和伤害的,确确实实是这些西洋人。 徐光启竟在两百余年前,就预测了这一点。 这位老人…… 徐若琳有点接受不了,害怕地道:“雅雅,您和他们不是朋友嘛,而且您还学习了他们的东西,为何这么说?” 徐光启慈爱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傻丫头,老祖宗早就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爷爷不去接近他们,学习他们,怎么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有越了解他们,才能越明白其中的危机啊。” 就凭这句话,左梦庚原本仅存的一点对这位老人的负面看法,如今尽消。诚心诚意地向老人家表达了敬佩,再恭敬也不为过。 “玄扈公真知灼见,与晚辈不谋而合。” 徐光启抚须看来,目光精湛,显然是想要看清左梦庚是否存假。 左梦庚坦然自信的神情,让这个老人明白,这个年轻人还真的和自己一样,一直对西洋人充满警惕。 “你何时有此想法?” 左梦庚呵呵一笑,信口道:“第一次见到这些西洋人的时候,晚辈就在想,好端端地,他们为何万里迢迢跑来中华?口口声声说是传播什么上帝的福音,可上帝是什么样子的?既然上帝那么神通广大,为何还需他们冒着生死来做这些事?为何他们要在中华大地上走来走去?想了许久之后,晚辈才明白。原来他们就是西洋人的一双双眼睛,通过他们的脚步,把咱们这里的情况源源不断地传递回去,让更多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