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到来,实在是帮了我的大忙。” 左庄,温馨朴实的小院,就在左梦庚住所的隔壁,如今成为了徐若琳的住所。 她并非独居,而是和左羡梅、王思仪住在了一起。 除此之外,还安排了五、六个女兵护卫。 对于这个布置,新军上下都没有异议。 都知道了徐若琳是左梦庚的未婚妻,也就是未来的主母,安保问题疏忽不得。 徐若琳坐在炕边,被左梦庚抓住两手,脸羞红红的。 私人独处,男人又离着那么近,浓烈的阳刚气息令她有些魂不守舍。 “为何……这般说?” 左梦庚放开她的手,转身出去,不大一会儿回来,递给徐若琳一大摞书稿。 “你看,这是我这段时日,求了邓先生,又让左富派人搜罗来的欧罗巴古典巨著。奈何无人翻译,只能束之高阁。如今你来了,不是帮了我的忙吗?” 徐若琳随便拿起一本,翻开看去,发现是一本散文集。 这个散文指的不是文学格式,而是整部文稿,都是由一些零言碎语组成。 这些言论出自一个叫做苏格拉底的人,应该是后人做的记录。 “如今欧罗巴那边反抗教会统治和压迫的浪潮越来越大,各种思想层出不穷。但究其根源,大抵都是以古代希腊、古代罗马的思想为依据。我想请你将这些欧罗巴古典著作翻译出来,引入到我们的理论当中。” 徐若琳静静听着,发现这样的事,还真的只有自己能做。同时更因为感到自己很有用,能帮到左梦庚而高兴。 “今日观大家之辩论,均言之有物,你还不满意吗?” 左梦庚摇摇头,对徐若琳是没有任何隐瞒的。 “他们的想法固然很好,但颇有不足之处。如果引进欧罗巴先贤的思想,或许能够起到他山之石的效果。” 左梦庚号召阵营内的学者们也发起复古运动,但经过研究之后他发现,中国古代的哲学思想和政治思想,全都存在着极大的缺陷。 如果只从中国古代的思想里挖掘出摧毁封建主义的理论,难度颇高,也无法形成完整的理论系统。 于是他就想到了西方文艺复兴的经过,求了邓玉函和其他的传教士,又让左富派人去了濠镜,才勉强收集了一部分欧洲古典文学、思想著作。 可这些作品拿回来之后,又遇到了一个尴尬。 无人可以翻译。 邓玉函如今全身心扑到了教学和科研上,分身乏术,左梦庚旗下竟再找不到懂拉丁语的人了。 这也是徐若琳过来,他会如此高兴的原因之一。 徐若琳巴巴地跑到临清来,就是希望能够一展所长的。一来就得到了工作,欢喜万分。 “那好,此事就交给我了。” 左梦庚大喜过望,禁不住凑过去,亲了她樱唇一下,惹得女孩睫毛乱颤,体温加热的都要过载了。 左梦庚却适可而止,道:“那天晚了,你旅途疲惫,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徐若琳一呆,不知为何,反而产生了丝丝空虚感。 她原以为这个男人会…… “你……” 左梦庚微微一笑,眼神清澈如水。 “你将一生都托付给了我,我自然要敬你爱你。咱们这一辈子,长着呢。” 情话冲入灵魂深处,远比情欲更加销魂蚀骨。 徐若琳媚眼如波,尽是爱意。大胆地反吻上来,才目送着左梦庚出了门。 一直到男人走的见不到了,她才从盛夏微凉的晚风中苏醒过来。对月一笑,满地生辉。 冷不丁门后传来一道声音。 “唉呀妈呀,可算是卿卿我我完事了。” 徐若琳大吃一惊,只感到从脚底板到脑仁,全都被一股羞臊的邪火烧成了灰烬。 “王思仪,你你你……你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 王思仪从门后闪出来,好家伙,居然还带这个左羡梅。 “我们又不是故意偷听偷看的,是邀你去洗漱的。谁想到你们干柴烈火……” 徐若琳彻底恼了,扑上来要动手。 “你还说……” 刹那间,三个女孩子打闹成一团,小小的院落里尽是银铃清悦的笑声。 左梦庚出来后,借着月光,就看到远处角落里站着个人。 他信步走过去,对上的,是一张痛苦纠结、百转挣扎的面庞。 “你真的要造反?” 左梦庚扶着孙元化转身,慢慢走在安静的小路上。 “朱家皇帝把这天下搞的乱糟糟的,不造反,还有活路吗?” 孙元化怒火中烧。 “你可还知忠君之道?” 左梦庚反问道:“白日间,叔父也看到了。难道瞿式耜、张继孟、茅元仪、黄宗羲、周游、柳一元等辈,便不懂这些吗?您可知,他们为何会站到小侄一边?” 不用孙元化说什么,左梦庚径自道:“忠君和忠天下,如果由叔父来选择,您会如何?” 孙元化喝道:“忠君便是忠天下。” 左梦庚摇摇头,披露着自己的心境。 “君是君,天下是天下。王朝是君主一个人的,而天下则是天下人的。君主也不过孑然一身,受万民爱戴,自可为君主。然倒行逆施,至万民生计于不顾,以至于白骨露於野,这样的君主便该被推翻。” 孙元化并没有因为身处左梦庚的阵营里,就有任何的畏惧。 “你这是歪理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