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走远,还在和张振秀、侯恂、李邦华等人交流案情,敲定其中的细则。 黄宗会从远处冲来,根本无视卫兵,直接拦住了左梦庚的去路。 “左参座,你个混蛋!” 众人脸色大变,纷纷阻拦。 “黄泽望,休得无礼!” “来人,把他押下去。” “你还有没有上下尊卑?” 面对着众人的指责,黄宗会根本就不在乎。 “呵呵呵,我们的参座大人不是喊着人人平等吗?怎么,骂他一句不行吗?” 左梦庚的脸色变都未变,挥挥手,挡住了众人的暴怒,而且还笑吟吟地看着气炸了的黄宗会。 “你小子刚才骂了我一句,等我找到时间,非得好好揍你一顿不可。你肯定打不过我,所以这顿揍你是挨定了。不过再揍你之前,还得让你服气。跟我来吧,咱们说说话。” 左梦庚摒退了众人,只带着黄宗会,漫步在乡间小道上。 四周的卫兵都相隔数十米,不虞两个人的谈话被第三人听到。 “你有什么不满的?” 黄宗会已经豁出去了。 “田小娥何罪之有?” 左梦庚站定,回头看他。 “田小娥杀人了。” “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左梦庚的言辞刹那间锋利了许多。 “谁该杀?谁规定的张大财和父母该杀?谁有决定他们生死的权力?田小娥吗?如果田小娥有,那是不是其他人也有?既然随便谁都能决定别人的生死,那还要我们的政权、我们的律法何用?” 黄宗会愕然,完全想不到左梦庚把问题拐到这样的角度去了。 他又不是傻子,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左梦庚的意思其实和判处张万和的精神是一样的。 既然张万和没有权力决定田小娥的生死,那么田小娥自然也就没有权力决定张大财和父母的生死。 哪怕张大财和父母真的该死,但她也只能求助于律法,通过律法解决,而不是私刑处置。 “这……这有什么关系吗?” 黄宗会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左梦庚却严肃的多,也揭开了背后血淋淋的真相。 “你觉得,律法的本质是什么?” 他知道黄宗会答不上来。 “律法和军队、警察、政权一样,都是统治阶级统治被统治阶级的工具。如何能够让这个工具拥有效力?自然是塑造它的权威性。那些江湖豪杰、帮派流氓,要想统率群豪,最先要做的是什么?就是立规矩。只有立了规矩,则人人才能知道该如何行事,该听从谁的命令。换到一个国家、一个政权,律法就是他们立的规矩。” 左梦庚目视着大地上的皑皑白雪,幽幽地道:“这个规矩如何令人畏惧和服从?那就是因为它能够决定人的命运。生或死、荣或辱、赏与罚俱在律法之下,则律法才能深入人心,人人谨守。 可张万和、田小娥的做法是什么? 他们取代了律法,破坏了律法的权威。你说,这是能够被允许的吗?” 一番长篇大论,左梦庚将律法的本质赤裸裸地呈现在了黄宗会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