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给高起潜安排了个河南道监军的差事作为掩护,南下途中路过彰德府,秘密联系谢文举,里应外合,夺取军权,如此老……他的生死便操之人手。” 高起潜前脚刚刚离开京师,左梦庚便已经得到了详细的情报。 而在汇报情报的时候, 左富的神色十分复杂。 左宽被救回来了,看到父亲的凄惨模样,左富怒发冲冠。 可他凡事以左梦庚为准,行为举止都在学左梦庚。即便如此依旧强行冷静,等待左梦庚决策。 “你不恨吗?” “大局重要。” 左富很好地隐藏了情绪。 “我已安排好了人手,不管是救人还是劫杀, 保证完成任务。” “什么都不用做。” 左梦庚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似乎即将面临危险的并非是他的父亲。 “统帅, 一旦他落入朝廷之手,则局面被动,牵连甚广……” 左梦庚目视苍穹,感慨如潮。 “我这个父亲啊,如今已经成为了烫手山芋。把他弄回来,咱们无法处理;不把他弄回来,或许朝廷也会难办。” 左富十分好奇。 “如果朝廷用他来对付你,你不怕吗?” 左梦庚仪态挺拔,凛然无惧。 “我们既然要做开天辟地的大事,就不能在意这些枝枝节节,就要有广阔的心胸。个人的情感,家庭的牵绊,如果成为阻碍的话,那么就要扫清障碍。不允许我们前进的路上,任何人、任何事成为我们的绊脚石。” 看着他的背影,左富实在说不出话来。除了深深的佩服, 似乎也多了更深刻的认知。 ………………………… 兖州。 风烟滚滚,喊杀如潮,数不清的叛军铺天盖地涌向城墙,好似无数的蚂蚁要将大象啃噬干净。 城墙上,知府刘光震早已失去了从容儒雅。 他的官袍上处处都是孔洞,手中的文士剑也被鲜血浸泡的失去了光芒。 可这是他唯一的兵器,最后的保命手段。 或者说,在如今的兖州城内,武器实在已经不多了。 在这守城的数日中,兖州城内的所有兵器,哪怕是陈年古董,也都被搬了出来,能够多杀一个叛军也是好的。 “开炮,把楼车给我炸了。” 城头的火炮不知道打了多久,炮管热的已经发红。 可守城的士兵根本不敢停歇,依旧不停的往炮膛里装填弹药,不顾炸膛的危险,对准叛军的楼车亡命轰击。 他们知道,高大耸立的楼车是防守的大敌。 如果被楼车贴近了城墙,叛军就可以直接跳上来, 如履平地。 兖州城内真正的士卒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青壮民夫。居高临下还能打一打, 一旦被叛军冲上城墙,那么大势去矣。 叛军也在三里外架设了大将军炮,同样不停的将实心炮弹砸向城墙。 天崩地裂当中,不知道有多少守军被炸死、砸死。 可此时此刻,更大的恐惧让兖州居民已经忘乎所以。 他们深知,一旦破城,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地狱 人在极度的恐惧之后,就会变得极度的勇敢。 哪怕他们并没有多少专业的作战能力,可这种舍生忘死的作战,依旧给叛军制造了极大的麻烦。 孔有德投入了全部兵力,连续猛攻了五日,依旧无法破城。 站在帅旗下,看着眼前固若金汤的城池,他更担心的是其他方向。 “左梦庚呢?他到哪里了?” 有斥候报来。 “左梦庚的兵马尚在泰安,数日未曾移动。” 孔有德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经过连续作战,他也察觉到了猫腻。 “你说,这左梦庚到底想要干嘛?” 耿仲明在昨天的攻城中受了伤,此时正忍着痛,无暇多想。 “管他想要干嘛?咱们的粮可不多了。不能破城,左梦庚再过来,咱们要全军覆没了。” 没有人可以商量,这让孔有德十分郁闷。 如今唯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攻城上面。 但兖州的防守,又一次让叛军败退了下来。 “见鬼了,这些兖州人比莱州的那帮畜生还要能打。” 陈永福回到镇中,额头见血,骂骂咧咧的,眼神深处还有着浓浓的恐惧。 叛军诸将一时无言,全都被眼前的坚城难住了。 他们并不知道,兖州之所以防守的这么坚决,除了知晓他们在青州、济南的所作所为之外,鲁王也是出了大力的。 衡藩、德王被灭门的消息传来,鲁王朱寿鋐完全吓破了胆。 偏偏藩王没有圣旨又不能离开封地,不想脑袋搬家的他,只得拿出全部家财,犒赏全城,激励士气。 有了他的财富和粮草支援,兖州上下士气大振,因此才守得这么坚决。 可数日的攻防战下来,兖州城内已经损失惨重。 谁也不知道,这座城还能守住多久? 眼瞅着叛军退了,刘光震跑过来,对朱寿鋐道:“殿下,这么守是守不住的。必须派死士出城,前往京师求援。” 朱寿鋐满心悲凉,既有死亡的危险,也有家财散尽的悲伤。 “朝廷究竟在干什么?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援兵到来?” 刘光镇能说什么呢 兖州府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