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春风里带着浓浓的暖意,让黄台吉觉着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大汗行动如常的消息,迅速稳定了人心,后金也开始渐渐恢复正常。 “墨尔根代青,去吧,将莽古尔泰抓回来,让他在列祖列宗面前, 忏悔自己的罪过。” 冰雪消融,道路畅通,黄台吉终于要对莽古尔泰动手了。 他选定的领军将领,是年轻的多尔衮。 辅左多尔衮的人是萨哈麟。 “岳托如何了?” 萨哈麟虎目含泪,愤怒地看向豪格。 “禀大汗,岳托依旧下不得床, 恐怕……” 那日大殿变故, 岳托腹部受伤,随即为了弥补过失,带伤出发去追击莽古尔泰。 结果人没有追上,因为在冰天雪地里连日奔波劳累,岳托的伤势愈发严重。要不是属下眼见着情势不妙,携他返程,估计岳托都要死在野外了。 饶是如此,岳托回来之后,身子也是一日差过一日,只能卧在床上处理公务。 最让岳托悲痛的是,趁他不在的时候,豪格以抓捕奸细的名义,竟然将岳托的家人全都投入大牢,严刑拷打不说,还对岳托的家卷肆意凌辱。 要不是黄台吉下令,恐怕会酿成惨剧。 自那以后, 岳托便有些心灰意冷,闭门不出了。 身为岳托的弟弟, 萨哈麟可谓是对豪格恨之入骨。 豪格却毫不在乎,凛然站在一旁,听到岳托不好的消息,他的心情便很好。 “岳托于国有大功,朕必不能让他有恙。你且随墨尔根代青好生做事,不需顾虑。” 萨哈麟也没有办法,只得称是。 当日,多尔衮点齐两白旗人马,离开沉阳城,一路北上,去搜寻莽古尔泰了。 强盛的军阵中,多尔衮却愁眉不展。 他虽然年轻,但是已经感觉到黄台吉的敌意了。 尤其是在阿敏、莽古尔泰依次败亡后,黄台吉对他已经不如往日那般亲密。 这一次征讨莽古尔泰,明明后金有那么多的悍将能臣,可黄台吉却派他出来。 望着北方无穷无尽的天地,多尔衮心情萧索。 时隔数月,鬼知道莽古尔泰如今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虽然带了上万人马出来,可这些人往北边的茫茫野地里一丢,无异于沧海一粟, 寻找莽古尔泰更如大海捞针。 “就怕咱们回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多铎和多尔衮自然是形影不离的,也说出了黄台吉的目的。 后金遭遇此次风波,影响甚大,显然黄台吉要重塑秩序、再造权威,维护自己的统治。 这种时候,一切的不安因素自然都要被黄台吉排除在外。 多尔衮兄弟就属于这样的人。 搜捕莽古尔泰不知道需要多久,等他们回来时,相信后金一定变得十分陌生了。 送走了多尔衮兄弟,黄台吉看着豪格,表面平静,内心怒其不争。 “让你下面那条狗停了吧,再咬下去,伤的就是我们自己了。” 豪格一愕,争辩道:“父汗,范纪办事颇为得力,已经发现了更多的线索。只需再接再厉,便可……” “够了!” 黄台吉怒声打断。 “咱们女真人少,每一个都是财富。再闹下去,人心就散了,大金也就散了。你连这个都看不明白,我对你很失望。” 豪格心底惶恐,再也不敢说了,讷讷退出汗帐,只觉浑身都冷飕飕的。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 王屋山的谷道中,一场血战已经持续了很久。 数万农民军身处低谷,亡命冲杀,只为了一条活路。 官军则堵住了谷道的两头,势要将农民军全歼于此。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许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紫金梁王自用满脸鲜血,看着混乱不堪的战场,心生惊恐。 “大当家的,快想个办法啊。这杨疯子不给咱们活路啊!” 王自用岂不知局势危急,问道:“其他首领如何说?可能前来救援?” 将领顿足痛骂。 “都是些不讲义气的玩意儿,全都没有回信。倒是闯将说了会来救援,可他离着远,恐怕来不及了。” 王自用抹了一把脸,甩掉脸上的血珠,也是发了狠。 “靠天靠地,都不如靠咱们自己。他杨疯子够狠,老子比他更狠。传令下去,全都跟着老子的旗冲杀。” 身为义军盟主,生死存亡之际,王自用也爆发了凶性。 他组织起最精干的力量,也不讲究什么章法了,对着官军的防线勐冲勐打。 和王自用作战的,是总兵杨遇春。 他得到情报,知晓王自用要率军向东移动,提前埋伏在了这段山谷中,正好将王自用堵了个正着。 杨遇春一心想要擒杀了王自用这个流寇盟主来换取荣华富贵,怎么可能放他走? 眼见着王自用攻势勐烈如火,本方阵脚大乱,杨遇春亲自率领亲兵增援了上去。 方圆不过里许的谷口,两边咬紧了牙关,寸步不让。 杨遇春的亲兵战斗力更强,王自用的人马更多。 打了一个多时辰,官军渐渐坚持不住,连杨遇春的坐骑都被射杀。 “走,快走!” 王自用不知道官军是否还有援军,眼见着官军的防线被冲出一条口子,连忙招呼手底下人熘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