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贡的邀请已经到了,可徐骥等人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见此徐尔爵愈发焦急难忍。 他看向王瑞贤。 “王先生,此事究竟该如何应对?” 王瑞贤倒是很澹定。 “这个邀约咱们不得不去,否则就落了口实。既然要争,那就争个彻底。要让天下人都看个明白,我等公义之心。天下人的舆论,咱们也不能输。” 潘晓纳捶胸顿足。 “就怕这是鸿门宴,咱们去了等于羊入虎口。” 王瑞贤眼神里满是戏谑。 “谁是羊、谁是虎,还不一定呢。” 他看向徐骥。 “徐先生,府衙一行,在下陪你亲往。尽请放心,有王某在,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伤你一根毫毛。” 这种霸气的话令松江府众人纷纷侧目,实在不知道他的底气何在。 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众人商量一番,由徐骥、潘云龙领头,会同几位股东前往知府衙门。 王瑞贤带了五个人相随。 临走之前,他向徐尔爵指了指一个手下。 徐尔爵会意,在众人走了之后立刻向那人请教。 “李司长,咱们该怎么办?” 王瑞贤留下的人叫李冲天,有着双重身份,既是情报部的,也是作训部的。 “二公子莫要担忧,一体应对我等早已做好。” 徐尔爵、潘晓纳等人终于找到了主心骨,静等李冲天吩咐。 李冲天先是道:“立刻派人去知府衙门外监视,一旦有所变故,立刻回来禀告。” 徐尔爵连忙派人去了。 徐家乃松江府豪门,在这个地界上打探消息还是轻而易举的。 安排完这个,李冲天带着众人一路去了徐府后院。 一处偏僻的院落,始终有人把守,今日大门终于打开。 当看到一个一个的木箱子被搬出来,徐尔觉热血上涌。 “当真需要动手?” 李冲天一边撬开箱子,一边道:“咱们不能把命运寄托在别人的想法上。官府如果想要打,那咱们就打到底。咱们背后有山东支援,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他们这些山东来人态度最是坚决。 因为见证了太多次山东的胜利,所以在他们的心目中,普天之下根本没有敌手。 虽然松江府离山东很远,可对于这边的变故早已制定了计划。 现在消息已经传递了回去,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山东的大军一定会抵达松江。 大明的江南武备废弛,李冲天可不认为这里的官军能有什么用。 箱子里面毫无意外全都是各种火器。 为了预防不测,屡次和松江府交易的过程中,山东一直不停的向这边运送武器,全都堆积在徐府当中。 现在变故发生,这些武器正好派上用场。 足足四百支火枪,还有两门步炮,在李冲天的主持下全都分发给了大家。 徐府的、潘府的人全都挑了信得过的,很早以前就练过。此时火枪到手,根本不用担心无法使用。 看着这只小型的火枪队,松江府众人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信心。 松江府的军备是什么德性,他们再清楚不过。 要说那些玩意儿是军人,倒不如说是街痞流氓。 和这样的军队作战,没准这些家丁会更胜一筹。 就是不知道方岳贡有没有其他后续手段? 知府衙门内,气氛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 “近日之事,想来诸位已知。本地无数百姓因为尔等的所作所为家破人亡,此实乃人间惨剧。有鉴于此,本府决定从今日起,严禁各种纺织工厂,还百姓以生机。还希望各位服从大局、从善如流,莫有见利忘义,自绝于天下才是。” 徐骥等人浑然没有想到,方岳贡一上来就如此决绝,不留丝毫转圜余地。 “方大人,如今纺织工厂在松江遍地开花,人人以此为生,诚乃万民生机之所系。大人偏颇偏信,欲致我松江百姓死无葬身之地乎?” 徐骥朗声质问,也不打算客气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方岳贡为何如此对纺织工厂深恶痛绝。 从本地人的角度来说,方岳贡其实为官不错。 清廉如水,勤政爱民,整肃市井,严惩不法,还勤修各种利民工程。 就是在纺织工厂一事上,非要赶尽杀绝。 明明这是利国利民之举。 松江府有今日之繁荣,纺织工厂可谓是居功甚伟。 方岳贡身为地方官,完全可以靠此政绩平步青云,他为何要自毁长城呢? 方岳贡的回答告诉了他答桉。 “自古以来男耕女织、安居乐业方为正道,你等商贾肆意言利,追钱逐臭,以至于人心不古,社会板荡。本官身负教化之责,岂容尔等败坏纲常?” 潘云龙不由大笑。 “哈哈哈,方大人,你这般自欺欺人之言,焉能骗过我等有识之士?仇视百姓谋利,普天之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方岳贡十分顽固。 “利与义之辩,早有定论。尔等之歪理学说,焉能蒙蔽天下明智之士?倘若尔等继续冥顽不灵,休怪本官霹雳手段。” 知道是谈不拢了,徐骥等人暗暗懊恼。 为何不听从徐尔爵等人的建议,非要来此一遭? “既然方大人一意孤行,残民以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