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志芝龙在作战中受了伤。 肚子上中了一块弹片,虽然经过了简单的治疗,可漂泊于海上无法根治,导致身体虚弱,昏昏沉沉。 坐在轿子中,迷迷湖湖进了宅院。 这让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直来到正堂,他才勉强打起精神。 抬眼一看,发现身边的人只有郑彩、郑联和杨耿,不禁心生疑惑。 “其他人呢?” 郑彩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忙回答道:“施叔叔说,恐怕夏国来攻,为了以权万策,急需援兵。他已赶赴大员,调集兵马去了。” 郑芝龙虽然做了朝廷的命官,也在老家起了宅院。但是在台湾那边仍然留存着一股庞大的势力,以备不测。 正所谓狡兔三窟。 郑彩的这个回答,乍听起来天衣无缝。 郑芝龙迷迷湖湖当中,也没有发现破绽。 虽然郑氏的处境很艰难,但是他却只想先睡一觉,好好的休养一番。 他让郑彩三人退下,便回了后院。 一路上虽然看到府中的下人神情惊慌,他只以为是战败的消息传回才如此的,并没有多想其他的。 他实在是累到了极点,躺在床上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郑府的前院,郑彩三人团团而坐,四周并没有仆人伺候。 “阿彩,还没有打定主意吗?事已至此,可是反悔不得。” 杨耿连连劝戒,却让郑彩拿不定主意。 毕竟要面对的人是郑芝龙,多年的威风之下让他难免心虚。 见他如此,郑联当真是恨铁不成钢。 “咱们做的事瞒不了太久,说不定等到伯父睡醒之后便能察觉。到了那时,咱们可就都没有活路了。大丈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杨耿又添了一把火。 “侯爷现如今受了伤,最是虚弱不过。要是错过了这个时机,咱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的让郑采有些坚定的信心。 他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府中上下皆是义父的亲信,就怕事成之后,咱们无法脱身。” 杨耿信誓旦旦。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之辈。侯爷在,他们自然听侯爷的;倘若侯爷不在,自然就该听你的。” 郑彩略一寻思,似乎是这个道理。 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反正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既然明确了心意,那也是很坚决的。 “咱们日后的荣华富贵,就在今天了。” 他咬咬牙,打定了主意,开始小心布置起来。 他也没有把握郑府中的人到底有多少会忠心耿耿,万一出现差错,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思来想去,他让杨耿立刻去调集自己的亲信,埋伏在府外。 一旦事成,杨耿就率人冲进来控制大局,则万无一失。 郑联则赶回码头安抚大军,免得发生意外。 三人一番细致的部署,待全部准备到位,天色也彻底黑了。 郑彩看看时间,便走向了后院。 因为他的身份,没人敢于拦阻,让他顺利的走进了郑芝龙的卧室。 郑芝龙尚在昏睡当中,房内并没有掌起烛火,昏暗一片。 郑彩放轻了脚步,慢慢的欺到床前,凝神打量。 只见郑芝龙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两颊凹陷,虚弱到了极点。 就算他是一只老虎,此时也变成了病虎。 郑彩努力屏住呼吸,解下自己的腰带,勒在双手之间。 生死成败,瞬间而定。 他突然一声低吼,好似野兽在发疯。 随即勐地跳上了床,将手中的腰带捆住了郑芝龙的脖子,然后拼命拉紧。 郑芝龙昏睡当中要害被制,只感到呼吸困难,立刻醒了过来。 双眼充血的同时,见到是郑彩,让他既不解又愤怒。 他努力的挥舞着双手打向郑彩,想要挣扎出来。 如果是在往日,像郑彩这样的根本扛不住他的拳脚。 可是现如今他受了伤,浑身无力。又被压在了下面,打出去的拳头软绵绵的,对郑彩造不成一点伤害。 相反脖子上的腰带越来越紧,让他的整张脸都开始呈现诡异的酱红色。拼命张开的嘴巴里,连舌头都探了出来,却呼吸不到一点空气。 只要再有片刻,一代枭雄就要惨死当场。 说那时,那时块! 房门被咣当一声撞开,紧接着一件东西带着呼啸的风声就朝着郑采砸去。 郑彩正在全力以赴,完全没有防备,被那东西重重的砸在了背上。 刺骨的剧痛当中,让他的身子一歪,没有了借力之处。 恰好此时郑芝龙正在进行最后的亡命挣扎,竟然将他一下子踢下了床。 功亏一篑,让郑彩亡魂大冒,连忙重新爬起来再次扑向郑芝龙。 只可惜,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砰砰两声巨响当中,他的左臂和右腿分别中弹。 强大的惯性推着他向后便倒,扑在了地上。 郑芝龙是那么的近,又离他那么远。 而郑彩绝望地明白,他输了! 输的十分彻底。 房门处一个魁梧的身影早已撞了进来,人尚在跑动之中,一条腿已经飞起,重重的灌在了郑彩的脑袋上。 郑彩又被踢了一个囫囵圈,撞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