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兄弟和夏军打交道多了,对于夏军当中的门道早已了解。 见大院中出来的人虽然年轻,但是肩膀上三颗金星,就知道是夏军中的顶尖人物。 而且此人和左华相貌肖似,更显魁梧端正,应该是左家之人。 那老道见他过来训斥,竟然不怕。 “左将军,你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便打死老道好了。却不知能否将这普天之下的全真弟子都打死?” 那人怒哼一声,却也没有动手,但是脸色十分难看。 天草时贞在一旁看到真切,颇为奇怪。 “教官,为何这位将军不将这道士打杀了?以卑贱之身忤逆贵人,可谓取死之道。” 袁圣徒摇摇头。 “在我夏国,人人平等,不可无罪而诛。那老道士虽然出言不逊,但贸然相害,有违法度。” 天草时贞瞠目结舌,脑子里只有“人人平等”四个字来回翻滚。 再一联想到东瀛国内普通百姓的惨状,只觉得豁然开朗,对于事业的前景终于不是那么的悲观了。 袁圣徒却离他而去,冲到那个将军的面前,十分恭谨。 “老师,好久不见,看到您身体康健,真是开心。” 那将军转过头来,看到是他,不由露出笑容。 “是你小子。听说你去了东瀛,怎么回来了?” 天草时贞认识的袁圣徒,指挥千军万马都澹然镇定,杀伐之间坚如磐石。但此时面对那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将军,却比他自己面对袁圣徒还要谦卑。 “天童有诸多迷惑不解,想要求教殿下,学生汇报之后,便引了他来。” 那将军顺着他的指点,朝天草时贞看了一眼,微笑点头。 自从来到夏国之后,见识到太多太多新奇的事物,天草时贞始终都感觉到自卑。 见那英武霸气的将军竟这般和蔼,一颗心也平稳了。 他回以微笑,专心等着看事态发展。 袁圣徒指着那老道。 “老师,这牛鼻子如此讨厌,就由学生为您处置了他吧。” 见他摩拳擦掌,想要动手,那老道依旧高昂着脑袋,浑然不惧。 “护教卫道,死何惧哉?” 那将军连忙拉住袁圣徒。 事实上,对于这个跑过来捣乱的道士,将军已经想了许多办法,偏偏都不奏效,颇为头疼。 正没抓手处,大院里又跑出来一个人。 “大爷,王妃有命,不可仗势欺人。还有,请了这位道爷与大家伙进去吧。是是非非,等殿下回来自有分说。” 居然是徐若琳的命令,那将军也没办法,朝着老道哼道:“牛鼻子,你死都不怕,敢不敢进夏王府?” 老道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掩盖过去了。 “有何不敢?” “那就请吧。” 待下人将老道引进去后,那将军才走过来,和郑氏兄弟当面。 “二叔,这便是郑一官吗?” 左宽回到了家中,又恢复了老大爷的模样,背着手先行进去了。 “这是贵客,你仔细招待,莫让少爷失礼。” 那将军连忙应承下来。 直到这时,郑成功才跳到前面来。 “大伯,你咋从松江府回来了?” 那将军抓过他,照着头顶乱揉。 “呵呵,时间久了,想家呗。” 见儿子和夏王府中所有人都很熟稔,郑芝龙已经习惯了。 “在下郑一官,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那将军恢复严肃,持礼甚严。 “在下左荣,久仰郑氏昆仲威名。” 郑氏兄弟才是一惊,浑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居然是“荣华富贵、世代永享”的老大。 左华已经如此了得,不知这位左荣有何过人之处? 左荣接过了待客之责,将他们往府里迎。 “出了一点变故,怠慢了各位贵客,实在抱歉。” 郑氏兄弟和天草时贞全都表示无碍,随着左荣进了夏王府。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原本以为左梦庚的居所,不说堪比紫禁城,也必定富丽堂皇。 谁知亲眼见了,也只秀雅舒适,房屋多了一些,占地广了一些,丝毫称不上穷奢极欲。 唯独天草时贞目露艳羡之色,觉得这里如同仙境一般。 没办法,左梦庚再简朴,夏王府比起东瀛那上不得台面的建筑,还是高明出太多了。 左荣引着众人来到会客厅,那个老道已经在此了。只是百无聊赖,但也没有造次。 左荣请大家一一坐下,吩咐上茶,才见到一个女官从后堂走了出来。 “王妃来了。” 这一下满堂的人,不管是谁,即便是那个闹事的老道也都纷纷站起,不敢怠慢。 堂中忽然一亮,但见清辉微凝,月伦如霜,平添三分仙气。一个广寒仙子一般的美人儿已经在簇拥下走了出来。 众人心知,这便是夏王妃了。 果然只有这等仙子,才能配得上左梦庚的无上威名。 徐若琳倒是很随和,未语先笑。 “诸位都不是外人,何须客套?好不容易来了府上,都自在些好了。” 她的声音清越空灵,众人听在耳中,仿佛梵音洗尘,霎那间浮躁为之一空,全都依言乖巧坐了。 徐若琳又看向郑成功。 “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