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柳如是婚姻一桉,作为当下最热的事件,牵动了无数的人心。 开庭之日,无数的人涌来,只为亲眼见证。 为了能够进入法庭亲自观证,更有许多人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要不是左梦庚亲自干涉,能够进入法庭的人,必然都是权势通天之辈。 因为左梦庚的处置,最终有三分之一的席位提供给了普通百姓。 那个老先生就是其中之一,随着人流走入法庭,看着内部的一些,倍感新奇。 而他的仆人,却只能幽怨地站在外面,还很担心他的安危。 在老先生的眼中,这个法庭和一般官府的大堂格外不同。 场所宽敞,就连他们这些围观的人都有座位,更像是看戏一般。 正前方又分为审判席、被告席、原告席、证人席、合议席等许多位置,一时片刻也分辨不出都是什么用意。 他今日就只是一个看客。 法庭里坐的满满当当的时候,有人宣告。 “全体起立,法官入席。” 除了老先生,其他人似乎司空见惯,麻利地站了起来。 就看到侧门打开,一群人鱼贯入内。 老先生注意到,那位夏王殿下也在其中,而且服饰和其他人并无太大的区分。唯独胸牌的名牌上,写着“大法官”三个字。 陪在左梦庚身边的人,他居然认识,乃是当初朝中的太常寺卿张振秀。 下面的人黑压压的,张振秀自然看不到老先生。 他跟随左梦庚一起坐在了审判席上。 左梦庚居中而坐,显然就是今日的主审官。 “今日审理的,乃是家庭纠纷,因此大家伙都放平和些。请原告、被告双方都上来吧。” 伴随着他的命令,引起了民间轩然大波的三位当事人一一走了出来。 这三人的状态均有所不同。 陈子龙憔悴无比,身形句偻,仪态萧索。 看来,这起乱子给他的打击不小。 陈张氏趾高气扬,但却红了眼眶,满是委屈。 柳如是最后出场,也是受到关注最多的人。 外面坊间关于她的风闻,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各种难听的话,更是甚嚣尘上。 什么狐狸精、荡妇之类的,戳的她抬不起头来。 今日出场,也如同行尸走肉,不复往日里的灵光。 左梦庚都一一看在眼中,却不为所动。 他今日是秉公执法的大法官,一切要以事实为准绳。私下里的亲疏远近,绝不能影响今日的审判。 待三位当事人都坐定后,左梦庚进入程序。 “今日开庭,只为公民陈子龙申请离婚一桉。具体缘由,先由原告陈子龙先生陈述。” 事情闹成这样,陈子龙当真是苦酒在喉,意兴萧索,再不复往日里的意气风发。 他闷着头,吭声吭气地说了出来。 “本人与张女士成婚多年,然话不投机、情不达意,更兼性情不合,实在是生不如死。今日恳请法官准许,同意我们和离,两不相误。” “陈子龙!” 没等他说完,陈张氏爆发了。 “你好没良心……” “啪……” 一道更加沉重的声音,将陈张氏的控诉给打了回去。 “法庭之上,不可胡来。张女士,没让你说话,不可搅乱次序。” 陈张氏张口结舌,只觉得一口老血横在心头,最终化为无尽悲愤的泪水。 左梦庚不去理她,只是向陈子龙问道:“陈先生,既然你与张女士毫无感情可言,为何又成婚,且多年之后方才提议和离?” 陈子龙痛苦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左梦庚如同狼一般咬住了就不放,非要他将所有的底都掀开。 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怕被天下人耻笑,他也无路可退。 “我与张女士之婚姻,源于当初父母之命。大明天下,礼教森严,反对不得。现今老大人驾鹤西去,孝道已尽,不敢再耽搁张女士往后余生。” 他把话彻底说清楚了。 当初和陈张氏成婚,乃是家族长辈一力要求。 封建礼教之下,孝道为先,根本无法反对。 现在家中的老人逝世,头顶无人压迫,陈子龙再也忍受不了,才决定离异的。 他每说一句,陈张氏的哭声就强一分。到了最后,整个身子都委顿成一团,看起来无比可怜。 哪里还是先前那个跑到柳如是门前耀武扬威的悍妇? 旁观众人听了,全都眉头紧皱。赫然发觉,这件事中似乎也不怪陈子龙。 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在曾经的社会中,就是大于天的法理。 在座的不少人,都是这套规矩之下的受害者。 现在看到陈子龙敢于反抗,虽不是他们自己亲自作为,却也觉着痛快。 但陈张氏如同泣血一般的哭声,又让很多人为之心碎。 陈子龙要反抗自己不公的命运没错,但陈张氏一个弱女子……又何其无辜? 这件桉子,恐怕不好判。 一时间,许多人的目光都看向左梦庚。 这个在大众心目中无所不能的领袖,真的能够解决这个难题吗? 被那么多的目光盯着,左梦庚没有半分为难。 他定定的看向陈子龙,问了一个出乎所有人的问题。 “陈子龙先生,在你和张女士的婚姻生活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