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我们该何去何从?” 蒙古人是善变的,毫无立场可言。 之前遇到困境,加上王公贵族死绝,让他们对豪格失去了信任。 但此时此刻,即将遭遇灭顶之灾,失去了主心骨的喀尔喀蒙古人又将希望寄托在了豪格身上。 毕竟和这些人相比,豪格能征善战的名声早已广传天下。 豪格心累! 在温都尔汗的时候,他就决心脱离喀尔喀蒙古人,自行寻找出路。 谁知没有了大军,他带着为数不多的满人在大山里兜兜转转,根本就冲不出去。 这里的大山太过于荒凉,缺少树木的遮掩,根本无法隐藏踪迹。 国防军总是能够轻易发现他们,然后调动兵力围剿过来。 如是几次,残存的满人死伤更加惨重,力量愈发不足。 逼着豪格只能回头,又跟喀尔喀蒙古人凑在了一起。 不过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豪格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计较别的问题了。 “趁着大军没有合围,全力向西冲锋。西面的国防军只有骑兵,火枪兵数量有限,这是唯一的机会。” 不得不说,豪格的眼光很毒辣。 此时处在西方的,是仓促赶来的骑二师。 骑二师经过千里跋涉、横穿大漠,虽然贡献了忽兰忽失温,但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在忽兰忽失温又没有怎么休整,再次奔袭数百里拦截喀尔喀蒙古残部。究竟还能有多少战力,十分值得怀疑。 而且每个骑兵师都只有一个龙骑兵团,大约五千多的火枪兵。 这么点人数在广阔的草原上十分渺小,根本无法完成全部覆盖。 也就是说,喀尔喀蒙古如果一鼓作气,冲破了骑二师的阻截,还是有机会回到忽兰忽失温的。 绝望之时,有人给出了指引,喀尔喀蒙古人来不及去辨别对错,只能盲目地遵照执行。 战斗开始了。 喀尔喀蒙古人为了最后的生存希望,策动疲惫的战马朝着骑二师涌去。 每一个蒙古人都知道,今天的这一战意味着什么。 他们不得不鼓起最后的勇气,用最高亢的歌声积攒士气。 骑二师很累,但身为心高气傲的国防军军人,岂能容忍敌人嚣张? 左世扣上面甲,抽出马刀,从队列的左边跑到右边,激昂的声音就是最好的战鼓。 “我们千里奔袭,今日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数万骑兵高呼回应。 “保家国之安宁,为天下太平!” “我们秉承陛下的意志,究竟要做什么?” “解救苍生,消除压迫!” “我们会为了自己的疲惫而恐惧吗?” “我以我血荐轩辕!” 得到了全军的回应,左世无比骄傲。 他回到阵前,长刀所指。 “胜!” 数万人齐齐高呼。 “万胜!” 嘹亮的冲锋号中,国防军的骑兵们士气从不低落。 他们开始缓缓加速,迎着狗急跳墙的敌人,一往无前! 大地在两股洪流的碰撞中开始颤抖,紧张地等待着新主人的诞生。 东方,大地尘烟弥漫,骑一师早已开始了进攻。 他们抵达战场的时间将会晚一些,但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战友孤军奋战。 北方。 第二方面军风尘仆仆地从群山当中现出身来,不及整顿阵型,就自发地朝着战场狂奔。 南方。 王思仪的统帅之下,一个个方阵井然有序,仿佛移动的城堡,开始朝着中心压迫。 骑二师的火炮第一个投入使用,充分发挥了战争之神的威力。 大片大片黑红的爆炸波席卷大地,将一股又一股的喀尔喀蒙古人炸的灰飞烟灭。 以往碰到这样的轰炸,蒙古人是会崩溃的。但是在今天,这个方向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他们求生的意志已经超过了恐惧。 可国防军才不会在乎敌人的想法,炮兵们光着膀子,任凭汗水如瀑,拼了命地倾斜弹药。 多杀伤一点敌人,骑兵的战友们就多一份获胜的希望。 豪格被裹挟在骑兵当中,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他打了几十年的仗,从未像今天这样凶险过。 他有一种直觉,今天恐怕无法离开这里了。 这种直觉很奇妙,但就是很强烈。 终于,骑二师的火炮停止轰击了。 不是他们累了,而是两股骑兵洪流终于撞到了一起。 这样的骑兵对冲,蒙古人在巅峰的时候都是不愿意做的。毕竟即便能够获胜,伤亡也会十分惨烈。 但死地之下,蒙古人别无选择。 一时之间,人嚎马嘶、钢铁碰撞,成为了这片区域的主旋律。 无论是高头大马也好,还是低矮的劣马也罢,只要撞到一起,绝对不会有胜利者。 往往都是双方痛苦地摔倒,也将马背上的骑士扔了出去。 可骑士还顾不得自己是不是会被摔死,即便人在空中,也要努力杀伤敌人。 倘若落地侥幸不死,那就是更加惨烈的缠斗。 要么死在敌人的刀下,要么被后续源源不绝的骑兵践踏而死。 在这种地方,能不能活下来,靠的不是本事,而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