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熬夜以后,睡得一般都很畅爽,尤其是那种疲劳尽去的感觉,能让人飘飘欲仙。 一直到夜幕降临,李贤才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不远处伏桉读书的房氏,只觉得疲劳尽去,但是饥渴却一瞬间席卷了身心。 床头柜上就摆着一壶茶水,伸手摸了一下,只觉得有些冰凉。 这个时候哪还管得了太多,也不用杯子,李贤扯过茶壶,就把壶嘴塞到了嘴里。 鲸鱼吸水一样的把一壶茶干掉,消渴的感觉才去掉,尿意就冒了起来。 夜壶这种东西,设计的就对男性非常之友好,甚至不需要下床,就能解决问题。 憋了一天的量,排放的时候还能慢了? 听到动静的房氏转过头,正好看到夫君偷懒放水的一幕,一瞬间就羞红了脸。干脆放下手里的纸张,掩着脸就跑出去了。 把夜壶放到一边,李贤下了床,伸个懒腰,就去看房氏的功课。 阿拉伯数字,她已经能熟练的掌握了,尤其是数字的组成,能够看到纸张上,她写了好多的汉字和数字。出人意料的是,这些数字写得都很正确。 至于竖式的加减,她也尝试了一下,不过这个的成就就令人不敢恭维了。这错误率,略高。好多错误都是出在“借一”和“进一”上,提起笔,在她自己给自己出的题上画出一些对勾和叉子,李贤这才坐下,亲自给她出题。 当了多年的老师,倒不至于因为这个生气,虽然没教过数学,但是,回忆一下自己的童年,就知道自己当初有多么地笨蛋。 一连写了一整篇的演算,直到房氏捧着饭盘进来,举桉齐眉,李贤这才停下。 皱起眉头,李贤道:“卧房里就咱们两个人,用不着弄这么客套吧,把饭盘放下,坐过来,本王给你讲讲这几个计算的错误。” 听夫君这么说,房氏这才放下饭盘,乖巧的坐到了一边,认真地听讲解。 几道错题讲完,李贤拍拍自己新出的题,说:“所谓的心算,没有捷径,只能经过大量的联系,熟能生巧。就像这个三百二十一加三百八十八,不论是在脑海里面列竖式,还是自信满满的从最后一位开始加,都能快速地计算出结果。” 房氏点点头,乖巧道:“妾身知道了,夫君,您还是先用膳吧。” 李贤点点头,这才把饭盘拿过来,开始吃晚饭。 饿了一天了,所以哪怕是最普通的酸奶馒头,李贤都吃得很是有滋有味。 王府的厨子不错,估计是从御膳房里抓出来的,至少手艺上,跟御膳房的胖厨子,没多少差距。 吃了个七分饱,就放下不吃。 见房氏还在算题,李贤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劳逸结合,才能把学问学进去,我也没让你必须快速地学会,已经夜了,先去睡觉吧。” 房氏放下笔,看了一眼床铺,红着脸答应了。 才走到床边,却不见夫君动弹,房氏双手搭在胸围子上,问道:“夫君为何不安寝?” 李贤摆了摆手说:“你睡吧,我继续给你编写下面的教材。”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教材,但房氏却不敢多问,也没有脱衣服,而是穿着衣服就上了床,钻进被窝里面以后,才偷偷的把外衣脱了。 毕竟,卧房里的油灯,还点亮着。 虽然拿着笔,但是李贤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房氏那边。 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身在古代,有些事情就不能随便考虑了,比如69啊什么的。这种奔放的房中事,房氏恐怕很难接受。 听到床榻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李贤只好把视线转移到编写教材上来。 毕竟曾经有过熬夜的经历,李贤很清楚,大睡一天以后,这个晚上是睡不好了,导致的结果必然是打乱生物钟。而恢复生物钟最好的方法,则是接着熬,熬到明天的晚上再睡。 漫漫长夜无人打扰,正好做一些需要安静做的事情。 房氏毫无疑问,是个很好的学生,如果当初自己教的学生都这么认真的学,恐怕自己早就评优秀教师了。 从乘法到除法,小数点的概念,李贤憋了好半天,才没有透露出来。 终于体会到编写教材的人,究竟有多么凄惨了,这种限制自己脑海中已经成型的知识,硬要按照初学者的节奏给他一点一点灌输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写到了多位数的除法以后,李贤就停下笔不写了。 对于房氏而言,这些就够她学习一段时间的了。 加减法她平时就有应用,所以接触起来不会太难。而乘除法,虽然也接触过,但是接触的频率,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加减法。 写完教材,再看看外面,天色依然黑暗,穷极无聊之下,李贤只好在一张纸上练字。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写完这一句话,李贤就自嘲的笑了笑,把笔扔到了一边。 却是是没人走过的路啊,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章怀太子,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过的。 但是,至少自己已经尽力地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既夕哭是在出殡前第二天晚上,过了今晚,明日他就要被葬进陵墓了。 而他,很快就要成为太子。 太子,一国之储君,堪称二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站得高,摔得也惨。 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固然距离皇位堪称一尺之遥。但是,只需要一次波折,就能跟那个位置彻底无缘。 成为太子没什么,难的是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一直坐着。 这个位置与其说是个香饽饽,倒不如说是栅栏形狗笼子顶部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