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崔淼的话音才落,太原王家的家主也跟着站了出来:“十万贯!” 十万贯的声音一出,全场寂静了.... 十万贯啊! 这厮,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十万贯的巨款,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忽视。关中旱灾,全部花销,也不过四十万贯而已,而放眼大唐立国以来,这一次的赈灾,还被评价为史无前例的“铺张”。 当然,这个铺张也只是对比以往得到的结果,真正算起来,赈灾期间,民工也修葺了关中的道路,甚至还重新铺设了几条,其重要程度,绝不是钱财能够衡量的。 十万贯一出,半晌没人继续加价。这可是一笔巨款,底蕴深厚如五姓各家,都得衡量一下这么做值不值得了。 荥阳郑家的新任家主郑硕,思忖许久,才站了出来,笑道:“王家不愧是王家,十万贯力压群雄,不过,我郑家还是要跟,十二万贯!” 十二万贯一出,却没人赶到意外。 实话说,已经没什么可震撼的了。五姓都参与进来的竞争,旁人就算有这个经济实力,也得考虑考虑后果。 面对郑硕的出价,王家家主王琼嘿嘿一笑,声音毫无波动的说:“十五万贯!” 五姓之中,论地位彼此之间都差不多,但是论钱财,王家绝对是排在前面的。王家族地地处太原,不仅是南北交通的要地,本地还有煤炭产出,再加上别处的商队,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在王琼看来,跟王家竞价,没哪个家族有这个底气。 见全场没人继续应声,李贤便把手伸向了木锤。 “十六万贯!”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都是看向孔孝哲。 这句话,几乎是他咬牙切齿地喊出来的。孔家虽然也是底蕴深厚,但是这些年来,他们都格外的低调,喊出十六万贯,他们这是准备豁出去了。 王琼看了一眼孔孝哲,起身拱手道:“孔老,非是晚辈刻意冒犯,实在是此等至宝,王家也实在想要拥有,晚辈出价二十万贯,您若是能比这个价格更高,晚辈自然知难而退。” 二十万贯.... 孔孝哲闭目沉思了起来.... 孔家不是拿不出二十万贯,只是,一下子凑出这么多钱,对王家只是断臂一般的困难,放到孔家,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敢肯定,这件至宝若是被族中人得知,必然所有人都愿意破家支持把它买回来。 只是....到底值不值得? 见孔孝哲在沉思,所有人都闭上嘴,生怕打扰到他。 李贤也能看出来孔孝哲的纠结,干脆把木锤放到了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孔孝哲才睁开了眼睛,见晚辈担心的看着自己,释然的一笑,起身对王琼说:“往事已成追忆,时势造英雄,王家既然有此等财力,孔家自然退让。” 说完,他又朝着李贤的方向拱手道:“太子殿下的心意,老夫心领了。” 行李完毕,老头子就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如今眼睁睁看着至宝在眼前却得不到,继续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李贤拿起木锤,一直到孔家一行人走出大殿,才敲响了金钟:“本次拍品,被王家,以二十万贯的价格,成交!” 没人质疑程序不对,这个时候,这个价格,已经没人能继续跟王家争锋了。 不等小推车推过来,王琼就朝圣一般的迎了过去。 直到用绢布把竹简小心翼翼的包好,王琼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笑意。 转过身,他对着殿内众人拱手道:“王家就在太平坊别院,列席庆祝,诸位千万赏光。” 说完,他也不准备继续竞拍别的东西了,被族人包围着匆匆朝着殿外跑去。 拍拍手叫出下一份拍品,李贤朝着御座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到李贤的表情,李治笑了一下,就起身过来接替。 完成交接以后,李贤也顾不得失礼,赶紧朝着殿外跑去。 张有财还不够格进入太极殿,所以就等候在太极殿门口,总管一切事宜。见太子殿下匆匆而出,连忙过来迎接。 “刚刚拍卖的那个竹简,是什么东西?” 听到询问,张有财咧嘴笑道:“殿下这是没看拍卖册子啊,那竹简,是从秦墓中发掘出来的,因为下葬之时,被蜂蜡死死的密封着,再加上墓穴所处之地适宜,所以才能保存至今,且磨损微弱。当然,值钱的不单单是因为它的年代久远,还因为,这竹简,可是儒家的珍藏。” “儒家的珍藏?你别告诉我是焚书坑儒的时候,幸存下来的。” “正是,经鉴别,蜂蜡内,竹简上还有好多的碳灰,依老奴之见,先秦时期,可没人费尽心思造假,坑骗后世人吧。” 听到张有财的话,李贤顿时明白为何孔孝哲会是那样激动,而王家为何宁可花费二十万贯,也要争抢了。 儒家的真迹,且不说它上面记录的会不会是什么遗失了的典籍,就是上面记载了圣人的吃喝拉撒,以它的经历而言,也足以成为至宝。有这份竹简在,王家只要秘不示人,就能凭借这个增强家族的正统性。 亏大了啊!别看赚了二十万贯,但王家的收获,绝对远超这个价格! “失策了,这件拍卖品,真是失败啊!” 见太子捂头叹息,张有财才要开口,旁边就响起了李治的声音。 “还行,虽然看透的晚了点,至少能想到其中的联系。” 李贤回过头,见李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还没有这么简单。 拱拱手,李贤笑道:“想必这件拍品,依然是阿耶赞助的了,只是不知道阿耶,是否还有别的安排?儿臣洗耳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