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山哼笑一声,“你去?你可知道,那寒灵草长在伽蓝宗后山的雪山之巅上,你能去?”
乌子尧张了张嘴,余光瞥到苏轻玉,退却的心又坚定起来,“我可以去试试。”
伽蓝宗是佛宗,所处的地界冰雪常年不化,后山上却是长着一种寒灵草,除了伽蓝宗的佛子,怕是没有人能拿到那寒灵草,毕竟那里不能使用灵力,靠着自己爬,还没见到寒灵草,就先冻成人棍了。
“你还要硬抢不成?”凌师叔不是很客气的说道。
各大宗门之间难免有些小摩擦,可那根本就无伤大雅,若是乌子尧真要硬抢,那事情可大了。
伽蓝宗是真的与世无争,除了仙门之间的茶话会,各种比试人家根本就不参加。
而且在那种极冷的地方生活,真没点本事,都不一定能活得下去。
而且去伽蓝宗很麻烦,根本没法用灵力直接去宗门处,得先爬上去。
反正就一个字,难。
这回乌子尧没再说话,显然也想到了伽蓝宗的情况。
“也不知道伽蓝宗的开派祖师怎么想的,非要住在那种地方。”乌子尧嘀咕道。
“还是我去吧,我与伽蓝宗的宗主静慈方丈有些交情,可以向他讨一些寒灵草。”
凌云山看了几眼自己的师兄,道,“如果想要彻底治好这疤痕,必须是刚刚采摘的寒灵草才可以,据我所知,寒灵草这几日便要开花,最好能趁此机会将寒灵草摘下入药,那样药性可以发挥到最大。”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伽蓝宗,静慈大师向来慈悲为怀,定然愿意让出寒灵草。”乌子尧连忙说道。
“可是静慈大师闭关许久了,如今宗门内作主的佛子是玄若大师,他与沈师兄又没什么交情,未必会答应。”凌云山斟酌道。
寒灵草那般稀罕,他身为医修,哪能没点想法,还去过几次伽蓝宗,只可惜,去的时机不对,没看到寒灵草。
沈寻舟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决定带着他们一起前去伽蓝宗,若是他们不愿意赠寒灵草,那他便将轻玉的身份告诉他们,据他所知,如今能在修仙界立足的几大宗门,开派祖师都有受过神女的恩惠。
有这一情况在,沈寻舟不信他们不会把寒灵草拿出来。
知道自己的脸有救了,苏轻玉顿时松了一口气。
既然有了章程,他们便立刻准备前往伽蓝宗。
走的时候,凌师叔还回头看了一眼那烟火,叹了一声,“难怪说人间最是有烟火气呢,咱们宗门就看不到这样好看的烟火。”
沈寻舟只扫了一眼,并没有当回事。
……
一夜金色的烟火,让整个京城都津津乐道。
谢庄在京城没有亲朋,自然不存在拜年的说法,只是祖父还有几个好友,他需得上门拜访。
弥月依旧是窝在屋里看书,闻溯在院中徘徊,谢庄同他说了几句,便准备出门,谁知道刚要打开门,门却一下子被撞开了,从外面扑进来一个浑身都是血的人,他下意识的朝着旁边让了一下。
闻溯眯着眼睛看向那人,依稀辨认出,是宝光寺后山撞钟的那个僧人。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弥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也认出了来人,正要过去,那人自己撑着站起来了,对着他们双手合十,“请二位帮我。”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老僧是来请他们帮忙的,为了,是那日宝光寺后山遇见的那个女子。
“可你不是说没见过那女子吗?”闻溯嗤笑一声说道。
弥月看了他一眼,闻溯才想起来,那日他是偷偷跟着师姐上去的。心里一时发虚起来,退到弥月身后,不再说话。
老僧却是淡定,“她并非是人,我说自己没见过旁人,算不得说谎。”
“大师既然来请我们相助,总归是要说实话的。”
“吾法号忘尘。”
“你便是伽蓝宗的忘尘大师?”弥月将忘尘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一身血迹,倒是辨不出模样如何,可身上倒是有了伽蓝宗佛子的模样。
这位忘尘大师,原来不是叫忘尘的,听说是他与个凡女相爱,受了刑之后他的师兄为他改了法号。
忘尘,忘尘,忘尽红尘。
即便如此,忘尘大师也没有断了与那女子的联系,还被关进了冰室受罚,再后来就是听说他宁愿被冰室刑罚毁了根骨,也不愿意抛下那个女子。
修仙界的人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忘尘大师,私下里提起他,都说他已经死了,他的一身修为皆被废了,连根骨都毁了,早就成了一个普通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弥月也是认同这个说法的,可现在忘尘大师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成了宝光寺后山敲钟的和尚,这让她十分的震惊。
想到那后山的女子,心念一动,若那女子真是凡女,忘尘大师破了戒,顶多受了惩罚还俗便是,没必要将自己的一身修为全部搭上,还毁了根骨再不能修炼。
除非那女子并不是人。
与妖相恋,所以伽蓝宗才会那么强烈的反对。
“那你总该告诉我,她是谁?”
忘尘大师依旧是双手合十的动作,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塑像。
“她是魅。”
“魅?”那便难怪了,修士因为精怪动了凡心,确实比因为凡间女子动了凡心更令旁人难以接受。
“所以大师是为了追随那女子才到了凡世?”
忘尘大师摇了摇头,“是她追随我而来,只是她忘记了,一直躲在竹林里。我不敢去见她,便留在后山敲钟,我想,她是能听到我的钟声。”
说罢,忘尘大师抬头,看向弥月,“卫姑娘,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她去伽蓝宗了,我无法将她带回来,请你帮我。”
忘尘大师对着弥月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