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可以恢复,暴戾的心情便褪了不少,这里冷得厉害,她便是想发火发砸,那火也被冻得起不来。
她看向国师,语气温和的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国师是半路追过来的,也是那时,苏轻玉才察觉,国师的修为,竟然半点都不逊于她的师尊沈寻舟。
“不放心你。”他去了苏府,知道她被沈寻舟带走了,心里着急,便追了过来。
一问才知道的,伽蓝宗后山生长的寒灵草,竟然能治好她的脸,这才跟着一道过来了。
他虽然不知道那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差错,可看着她的脸,他心里很是自责,埋怨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将她保护好。
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苏轻玉有些不自在,她现在不敢去看任何能照出她脸的东西,她厌恶着自己现在的脸。
太丑了,一想到为何会变成这样,她心里的怨恨就翻涌起来了。
可是很快便压了下去,她抓着国师的手,他的手很暖,而她的手很是冰凉。
国师将她的手抓在手里,想要将她的手捂热。
乌子尧刚刚缓过来,就连忙过来了,看着眼前的画面,觉得不妥,刚要开口,便被凌师叔拽出去了。
“凌师叔,你拉我出来做什么?”乌子尧说话的时候,嘴里的还有白气呼出,屋子里冷,可是外面更冷。
入目一片白,偶尔能够看到几个棕色的身影在雪地里行走,那是伽蓝宗的佛子。
他们穿得很是单薄,经年累月的在此修行,让他们早已经不惧怕寒冷。
凌师叔也觉得有些冷,据说后山那片冰雪就不曾化过,万年的冰寒,又岂会是他们能够应对的,即便用灵力将自己罩住,也能感觉到寒气的存在。
乌子尧也不想再说话,一张嘴便吃了冷气,感觉不是很好。
跟着凌师叔去了另外一间房,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想到小师妹在隔壁,心里还是有些烦躁的,师父去见静慈大师了,那岂不是小师妹和那个男人独处一室。
看着乌子尧眉宇间的烦躁,凌师叔心中叹息,这一趟历练,竟让乌子尧如此浮躁,也不知道沈师兄发没发现。
眼见着沈师兄对苏轻玉过多的关心,他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女子,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思及此,凌云山觉得,该找个时间同沈师兄好好的谈一谈了。
可眼下,还是该好好的劝劝乌子尧这个师侄。
“子尧,你道心不稳。”
乌子尧顿了一下,转身看向凌师叔,有些愣怔,他道心不稳吗?
可是思索一番,却并没有感觉哪里不稳。
“是,弟子知道了。”既然凌师叔开口了,他听着便是。
凌师叔看出了他的敷衍,到底是师兄的弟子,听不进自己的话,回头让他自己教去。
仔细想想,沈师兄如今的六个弟子里,还是头两个最出挑。
弥月虽然天赋不怎么样,也不太喜欢说话,可是做事很沉稳,交给她的事情,她都办得极好。
那姑娘嘴上不说,可是最是用心,能记住大家的喜好,事情默默做了,却从不邀功,对于新入门的弟子,不论外面还是内门,都有照拂。
他虽然接触不多,可是也发现了,自从这个苏轻玉来了之后,弥月便有些不太对劲,她似乎有意避让,且她不在宗门的时候,这个苏轻玉上蹿下跳的,偏偏还一派天真的模样。
旁人看不清,他自认自己是局外人,却是看得分明。
那苏轻玉也会到药峰上来,做事说话却是很体贴,只是凌云山的药炉炸了,他想着法子修复,哪里有心情理会她。
等他回头再看时,那些弟子无不夸赞她为人好,竟有弟子还说她比弥月要好。
这让原本对她还有些好感的凌云山觉得不得劲,弥月身为宗门大弟子,担了宗门不少事,全心全意为他们着想,居然比不上苏轻玉轻飘飘的几句话。
他药峰弟子尚且如此,门中弟子又该如何想?
他冷眼旁观了一阵,发现这个苏轻玉并非看上去那般和善,更是心惊。
也曾打听过她的来历,才知晓她在凡世已有贤名。
沈师兄提起他,言语之间还有维护之意,更让凌云山对她敬而远之,此女太过古怪,他也不想因此同师兄生了嫌隙,那苏轻玉再去药峰时,他便避着。
如今看来,他的想法没错,旁人不好说,这乌子尧被影响的颇深。
另一边沈寻舟正坐在静慈大师对面,他一脸骇然的看着静慈大师,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静慈了,都说他是在闭关,没想到他竟然老得这样快。
很早之前静静大师就将宗主之位让给了自己的弟子,从那之后,他便闭关不理事了,仙门都以为静慈大师是有所顿悟,不日便要飞升了,谁能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要飞升,竟然是因为大限将至。
面对沈寻舟疑惑的目光,静慈大师并没有过多的去解释,而是将煮好的茶水倒入杯中,放到沈寻舟面前。
这茶水中加了一些晒干后的寒灵草,饮用寒灵草煮出来的茶水,能够让他们御寒。
“您,为何会如此?”
大师敛下眉目,“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修仙之人,亦不例外。”
这个沈寻舟自然知道,他们既然踏入仙途,寿命自然是要比凡人长些,可若是不能飞升,他们也会老,也会死。
作为他们踏入仙途的代价,他们死后并不会如同凡人那样入轮回。
这就是修士。
可即便是这样,亦有人前仆后继的想要踏入仙途。
沈寻舟端起茶水,却没有入口,他盯着那茶水看了半晌,将茶水放下,道,“我有事同您说。”
静慈大师目光和蔼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话。
“师父师父,玉风铃响了,玉风铃响了。”伽蓝宗现任宗主一路奔跑过来,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宗主的身份。
从他入宗门,不,是从师父入宗门那日,挂在檐牙下的玉风铃便不曾响过,可今日,玉风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