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骁:那我呢?
素素:你是蠢且笨!
“马骁。”
“呃,属下在!”
“你可记得,锦乡侯姜家的大女儿,是什么时候殁的?”
“……”马骁懵圈半晌,亏得有急智,回想起殿下一直心仪姜家二女儿姜云萍,赶紧道,“听说她大姐是三年前病逝的。”
没错,就是三年前。
靖王的眼神愈发阴戾:“立刻着人去查……赵青瓷的姨母张氏。”
马骁:“……”
这是什么道理?殿下这弯儿拐得也有点太大了吧?
赵青瓷的姨母张慧茹,上次查过一通,结果靖王示下,说不必再查了。现下怎么又想起这一茬来了?
马骁不明所以,仍是领命而去。
……
过了两天,马骁一路赶着去向靖王回禀,出了一后背的汗。
青瓷姑娘的姨母张慧茹,原来是大同府左云县衙捕快刘应星之妻,与锦乡侯府的先夫人姜毓是远房表姊妹。
然而,马骁听完汗就下来了——张慧茹并没有一个叫赵贤的妹夫,更没有叫赵青瓷的外甥女。
细查下来,张慧茹的娘家除了一个已过世的兄长之外,并无姐妹。再远一些的,要么是绝了门户,要么是被流放发配到蛮荒之境。若说好生生活着、又能管她叫姨母的,只有一家府上——便是锦乡侯府姜家。
锦乡侯府姜家大小姐姜云嫣是三年前殁的,而赵青瓷也是三年前来投奔大同府姨母张慧茹的……
如果赵青瓷是姜云嫣,她哥哥便是锦乡侯府世子姜云继,而非赵继。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马骁暗叹,殿下果真是见微知著,谁能想到一个镯子,还能牵连出赵青瓷,不,姜云嫣小姐的真实身世?
其实靖王早觉察到了,以云嫣的谈吐、机智、见识,又怎会是一介秀才之女?
如此,所有一切便都能解释了。
难怪她对赵贤家的旧宅没有任何留恋,难怪她见着那布偶时神情浑沌,原来,那一切并不是她的!
靖王待听完马骁的禀报,早已是脸色铁青。
他从椅子上起身,踱至窗前,浅色的眸子凝着远方。
半晌,靖王转头吩咐:“去把那哑巴车夫的妹子请来。”
马骁霍然想起:原是那个替姑娘赶车的哑巴的妹子编了瞎话诓骗他们,还领着暗七去赵家庄捡了个破烂的屋子指给他们看,说得有鼻子有眼。若没有这一节,他们如何会费如此大的周折?
马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连殿下都敢骗?
马骁立马差人去京城西郊的边家村,找那个在王家当差的绿意姑娘去了。
马骁手底下有个叫孙大通的,是有名的火上烧油的性子,人送雅号“神行将军”。
马骁嘱咐孙大通道:“你去,去边家村将人拿了来!那贱婢害得殿下好生辛苦,你见到她便绑了,带来大同府发落!”
孙大通抱拳道:“属下遵命!”
话音未落,人已走出门去。
孙大通策马回了京城,不到两天功夫就找到了边家村的王文清府上。却被门房告知,绿意目今已经不在府上当差。
“少他娘的废话!”孙大通朝那门子喝道,“今儿你们不把人交出来,我就砸了你们这破院子!”
门房见他雷嗔电怒的,吓得告饶,道:“官爷,官大人!不是小的不去通传,实在是绿意姑娘她……她早已经赎身出府,现下、现下去了村西头的豆腐坊,给人当填房去了!”
当什么填房?孙大通听着奇怪,瞪眼警告他:“哼,爷爷我先去豆腐坊看看,找不到人再回来收拾你!”
结果,孙大通果然在边家村的豆腐坊找到了绿意。绿意还来不及呼救,便被孙大通捆了个五花大绑,扔到了马车上。
靖王让马骁去请人,马骁倒好,给他提进来一个捆得严严实实的粽子。靖王当即便想抬腿给马骁一个窝脚,可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发作。
绿意照例是被黑布袋子罩了头,被后面的人一推,跪倒在地。等她看见面前立着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面目却隐在黑暗里,心中便是一凛。
靖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直截了当地问:“赵青瓷原是姜云嫣?”
绿意怒目圆瞠,不屈不挠:“我不晓得公子在说什么!公子若是想对姑娘不利,拿奴婢的命来抵便是!”
“有如此忠烈的奴才,真是欣慰……”靖王一勾唇角,背转身去,“来人,给她松绑。”
“用不着你假惺惺!”绿意怒极。
“放肆!”马骁叱道,“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靖王瞪了马骁一眼,示意他住嘴。又命人端来月牙凳,赐绿意坐下。这才缓缓道:“你家姑娘,我知你会舍命保她周全。可她若因你的不实之言遭遇不测,恐怕你追悔莫及……”
绿意心头大惊。
她这才看清,面前男子剑眉星目,昂藏九尺,英俊夺人,必不是普通男子。
却听靖王继续道:“你家姑娘不是赵贤之女——我既查到锦乡侯府,你也无需相瞒。”
绿意观他神色、听他语气,倒没有恶意。不像他那侍从,凶神恶煞的。不过,绿意也不敢掉以轻心。前一阵子,小姐叮嘱过她,见人来打听小姐消息,只答一概不知。前头就有好几波人来打听小姐的底细,焉知这些人是不是要害小姐?
却又听靖王道:“我有几件事想问你。三年前,你家姑娘可是从锦乡侯府逃出,前来大同府投奔?她堂堂一位千金小姐,为何要离家出走?三年来她吃尽苦头,隐姓埋名,又是为了什么?”
绿意仰头直视他,一双眸子凌厉如刀,似要看出他的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