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想把他当把匕首来使?如果他去玉门关接丢了人,或者有什么闪失,那位姜家大小姐,还不要恨上殿下一辈子?”
静训思忖了一阵,道:“若杨懋有此异心,还能逃出殿下的眼睛?殿下如无十足把握,又怎么会轻易作此安排?”
马骁却是听不下去,拔脚道:“不行!我这就去禀告殿下,我愿意替殿下去玉门关,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把姜云继全须全尾地接回来!”
还没等马骁走出去,靖王隔着树丛咳了一声。
里头的对话嘎然而止。一瞬间万籁俱寂,马骁差点能听见自己眼珠子转动的声音。他隔着冬青树丛看见了靖王的袍角,开始拼命回想自己方才,都胡说了些什么。
靖王却是不动声色,伫立如松。
就看见静训满脸通红地从松柏树后头慢慢走出来,然后她身后又冒出一张白面名驹似的脸。两人出来看见靖王,便跪到了地上。
“殿下,”是马骁先开了口,“是奴才糊涂,才拉了静训姑娘说胡话!奴才只是想代殿下去玉门关,决没有非议妄言之意,请殿下明鉴!”
靖王却懒怠看马骁一眼,吩咐静训道:“前往玉门关接人之事,先不要告诉嫣儿。她若问起,便说玉夏那头无事。”
静训不解,抬眼望着靖王:“殿下……”却又一瞬间明白过来,应道:“奴婢明白了。”
玉夏那头传来消息,本是天大的喜讯,可静训明白,靖王乃是谋定而后动之人。姜公子是否安全无虞,现下并无十足把握,若告诉了姜小姐,只怕会让她挂心忐忑。
不过,静训觉得马骁担心得不无道理——此番遣杨懋前去玉门关,如何能教殿下放心?杨懋此人,城府颇深,他若受了许皇后的威逼,做出什么对殿下不利之事,那么姜云继的安危堪忧。
此等大事,如何能交给杨懋?怕是连赌也赌不得。
……
杨懋那边,却是一下午便挑好了跟随他去玉门关的人马。因从雍州到玉门关,单程便须得走上五日。杨懋带了护卫五十人,除了骑乘的马匹之外,还有三辆一模一样的黑漆平头马车。此外还带着粮草辎重、香药郎中、小厮婆子,但凡能想得到用得上的人,都捎上了。
杨懋将开赴边关的人马单子呈给靖王看,并启道:“殿下,用三辆相同的马车,乃是为了混淆视听。等属下接了人,让姜公子坐一辆马车,另外两辆马车则各派兵丁坐在里面。就算途中有人图谋不轨,也断难分辨哪一位是姜公子。以图万全。”
靖王点了点头,道:“姜公子左耳前面有一瘘孔。你接人时可验真假。”
杨懋略一思忖,问:“敢问殿下,姜公子耳前的瘘孔,是在耳前什么位置?”
靖王方才没顾得上细说,原也没留意此种细节。没想到杨懋行事严恪,竟问起来——如此看来,杨懋果真是心细如尘。
靖王因道:“就是民间所谓的‘聪明洞’,绿豆大小,在耳轮前面上方。”
靖王说着,又从案头抽出一本书,道:“你将此书带着。到时候报姜家大小姐的名讳,姜公子必会信任你。”
杨懋微罕,接过来一本半旧的《天工开物》。那纸页黄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杨懋也没有二话,将书仔细收在衣襟内,跪地辞行,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