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滚动着喉结,呼吸声忽然有些沉重。
简鸽很快听出向林深异样的呼吸声,她忙抬起头确认,紧张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车里太闷了?”
向林深摇了摇头,抬手挡住简鸽的眼睛:“没事。”掌心处传来睫毛扫过时的轻微颤动,好像羽毛拂过,痒痒的……他立马收回手,虚掩着唇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
简鸽不放心地追问:“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明天就去医院?”
向林深摆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真的没事,刚刚就是有些痒。”
“痒?”
“嗯,你刚刚像……”向林深白皙的脸颊浸出一点绯色,“一只小猫。”
“猫?”简鸽有些犯糊涂,“为什么?”
“土土很喜欢在我脖子那里蹭。”
原来是这个意思!
简鸽笑起来:“那我下次注意一些。”
“不用,”向林深视线闪躲,“我喜欢你这样蹭我。”
回到家时,余婧姿的酒劲已经彻底过去,此刻正窝在沙发上看剧。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她转头看了眼站在玄关换鞋的简鸽,随即转回头,轻飘飘来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还要再过一会儿回来呢。”
简鸽蹲下身将换下来的鞋子塞进鞋柜,回道:“都十一点多了。”
余婧姿低头看了眼手机,还真是十一点多了。她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我睡了快三个小时才醒过来。”
“那你待会儿还睡得着吗?”简鸽起身走向客厅。
“应该可以。”
余婧姿冲着简鸽招了招手,等人坐下后,抱着她的胳膊问:“我的手串呢?”
“明天给你,我的行李箱还没打开。”
简鸽下午回来后只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还没来得及开行李箱。她去俄罗斯这些天,余婧姿一个人找了房子搬家,顺带着把她提前放在她以前住的那个单身公寓里的东西也搬了过来。
“是我给你的那几家店买的吗?”
“嗯。”
“黄水晶?”
“对,黄水晶,如假包换。”
余婧姿“嘿嘿”笑起来:“那就好,我现在啥也不求,只想暴富。”
简鸽上下扫了扫余婧姿:“你爸妈知道你这么缺钱吗?”
“知道啊,所以每个月都按时打款救济我。”
“你不考虑换个工作吗?”
余婧姿现在的工作虽然清闲,但相对应的工资也不高,简鸽实在想不通以她的能力一直待着不走的原因是什么。
“暂时还不想换,”余婧姿摇头,“公司氛围还有同事老板都太好了,不想走。”
简鸽依旧不理解:“可是开给你的工资真的很低诶。”
“你就是还没真正进入社会,所以不知道国内一个好的工作环境和氛围有多重要以及难得。”余婧姿轻捏了下简鸽的脸,“你下周一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嗯。”
“等着看吧,要是进到一个工作环境和氛围不好的公司,保准你待不了几天就想跑路,哪怕工资开再高也不行。”
简鸽将信将疑:“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余婧姿表情认真起来,“我爸妈就是知道我喜欢现在的工作,所以工资低他们也没说什么,还让我就在这家公司好好干着,钱不钱的无所谓,反正家里不缺钱。”
余婧姿家里的情况简鸽了解一些,她们俩虽然是高中同学,但简鸽是从县城考上的市一中,余婧姿才是正儿八经的市里人。她爸妈开了一家对外贸易公司,年收入至少七位数,多的时候能达到八位数。
“我大四刚毕业那会儿,不着急找工作,在家又无聊,所以就到我爸妈的公司上过一个月的班,结果他们俩天天拉我出去见不同客户的儿子,瞎给我张罗,害得我每天睡不好觉,头发一把一把掉,去医院检查说我焦虑症重度,最好换个环境,我立马跑回了陵杭。”
简鸽对此有很深的印象,那年暑假她收到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因为选的学校以及专业都不是她妈妈满意的,和她妈妈大吵了一架。跑回外婆家前去市里找余婧姿,结果看到她的第一眼,震惊地发现她精神萎靡,人也瘦了一大圈。
两人不同的遭遇,相似的心情,面对面只剩叹息和无奈。
好在,最后两人都熬了过来。
“我有一个事情想咨询你。”简鸽盘腿而坐,终于想起自己要问的问题。
“什么?”
“向林深的父母准备下个月中旬或者月底来陵杭。”
“然后?”
“他们问我愿不愿意见他们一面,吃个便饭,还让我千万不要有压力,不要因为他们是长辈就答应下来,让我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简鸽一口气说完,耷拉着脑袋,“我和向林深都没有经验,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如果身份调换一下,你希望向林深怎么回答?或者说你爸妈更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余婧姿问。
简鸽认真思索了一番:“我知道了。”
余婧姿看着简鸽一副马上要冲锋上阵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你别这么紧张,我感觉他父母应该也是很好相处的人。”
简鸽吐了口长气:“我努力不紧张。”
睡之前,简鸽害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劲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趁着还没完全瘪下去给向林深发了消息——
【我想好了。】
【见!】
向林深:【不需要再考虑考虑吗?】
简鸽:【不需要!决定了!】
向林深:【好。】
简鸽:【但是我有点紧张。】
向林深:【有我在,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