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刚察觉没多久就觉得这个计划不可行,以为你会很快放弃呢。”
“哦?说你的分析。”库洛洛看向难得对他的计划表现出明确否定建议的侠客。
“记忆宫殿这个概念,你们都听过吧?”侠客没有直接说原因,而是先对着派克诺妲进行提醒,“我认为掌握这种方法的人是非常克制派克诺妲的念能力的。”
“你说的是那种给记忆标的分区的记忆方式吧?”派克诺妲从窗边回身,看向侠客,“这只是为了让脑子记住更多东西更方检索记忆罢了。我遇到过学会这种方法的人,对他们使用念能力或许称得上麻烦,但到不了被克制的程度。”
“这只是对于‘记忆宫殿’方法的最初应用,毕竟如果追溯起源,这个方法一开始就是古时智者派为了传授修辞学而推行的学习方法。那时纸张并不易得,凡事都要用脑子来记才行,如何让脑子记住更多的辩论技巧和辩论素材,就需要把‘表象’放入‘位置’中整理记忆。”
库洛洛顺着侠客起的头,梳理这一条思路:“人的记忆分为‘自然记忆’和‘人工记忆’。天生的未经过训练的自然记忆的读取,对于派克诺妲来说轻而易举。人工记忆则是通过学习和训练获得的能力,记忆宫殿法就是其中一种形式。既然人工记忆是遵循‘技巧’存储的,那读取的时候也要依照‘技巧’来读取。”
“没错!”侠客举起食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小方块,“把一段具有关键词索引的记忆当做一个‘盒子’的话,按照检索路劲,将盒子放在对应的架子上,把架子再锁紧不同的屋子里,这是我们认为的‘记忆宫殿’最经常也比较有效的形式。”
“就像仓库和图书馆一样,只要找到收纳的规律……”库洛洛看向派克诺妲,“你的记忆读取就只是多花一点功夫,并不会被克制。”
“可是塞西诺不一样。”侠客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你如何知道自己即将走进的是一家画廊、书店,抑或是人生鼎沸的广场?她会将自己的记忆编排进这些场景里,毫无准备地走进这些场景中,面对纷繁的信息你并不知道那些是有效的,也可能全都是有效的。”
“她用每次死亡作为分割线,给不同时间段的自己建造了不同的记忆舞台。”库洛洛总结,“所以派克诺妲读取时,看到就是日常的片段,按时间排列的人生记忆,以及闪回、跳过、不完整的片段。甚至只能读到她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好像她丢失了过往一样。”
“塞西诺是不是很厉害。”侠客开心地说着,眼中映出屋内的光源,仿佛落了星光于其中,“在未接触念能力的情况下,为了生存学会了这种方法。”
“会用这种方法,更说明她有过‘被审问记忆’或者‘刻意隐藏过去’的经历,这是她为了保护自己有意训练的。”库洛洛双臂支在膝盖上,双手交握用手背托住下巴,这是他惯常的思考方式,“这说明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却被迫坐以待毙,那她一定利用过自己的死亡做过什么。”
派克诺妲打断了房间内两位男性逐渐划向更深处的思考:“请你们俩不要被探究的过程勾起过多的兴趣,而忘了一开始的目的。”
“啊,对呀。”侠客看向库洛洛,“团长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支开飞坦的。”
“支开飞坦?”派克诺妲对此表现出不知情,“我一开始以为是他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团长身边缺一个护卫,没想到你们俩又打了别的算盘。”
“我只是配合团长啊。”侠客耸耸肩,“作为也被利用的那个,我也只是团长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但你挺乐在其中的。”派克诺妲看出了侠客的态度。
“那倒是。”侠客不否认。
他们旅团内部就是这样。
旅团成员要贯彻团长的意志。
有的人被团长利用而不自知,就算之后知道了也不介意;有的人察觉到被团长利用,但也不在意;还有人从始至终对团长的最终目的都不在乎,只管在团长限定的范围里为所欲为,闹个尽兴。
派克诺妲突然陷入了思考。
她想到了塞西诺今日入睡前,对她说的一句话:“你说有些男人的自信和幼稚,是不是都是被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