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长眼睛一亮,问宁旭。
“这草包交给你了,好好关上他几日。” 谢玄冲着郑不懈抬了抬下巴,示意。
“下官明白。” 府衙听话得很,顿了顿:“不过…是什么罪名?”
谢玄看着满地乱箭,胡诌:“刺杀我。”
“你胡说!我才没有。” 郑不懈赶紧辩白,谢玄是想让他死啊!
“属下明白。来人!带走!”
“谢公子仗义,郑某感激不尽,可这到底是家事,岳父也愿意谅解……” 郑不凡上来求情。
“是是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算了,算了。” 宁寿长还指望郑家继续帮他,也来打圆场。
谢玄看了宁瑛瑛一眼,问:“你怎么不求情?”
宁瑛瑛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包,皮笑肉不笑:“他活该!”
“带走!” 谢玄示意府衙。
郑不懈骂骂咧咧:“宁瑛瑛!死丫头!我早晚扒了你的皮!”
郑不凡上马,转头要回梧州府送信,被宁琳琳喊住:“不凡等等!差人回去传信就是。”
“瑛姐儿怎么这么不懂事!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 郑不凡非但不道歉,语气里还带了抱怨妻子的意味。
宁瑛瑛护着姐姐,也没了好态度,跳上马车把箭拔出来,扔在郑不凡面前。
“姐夫,你看好了,要不是祖母命大,那箭这时候都从她心口穿过去了!”
宁瑛瑛又质问郑不懈:“我得罪你什么了?昨儿的银子还是我替你还的!怎么好赖不分呢?”
郑不懈也是满腹的牢骚委屈,郑母怨他,说都是因为他,才让郑不凡跟着宁家去倒插门。
郑父又怪他不争气,才惹出事端,又在亲家面前丢了脸面。
郑不懈里外不是人,生了一肚子窝囊气,全都迁怒到了宁瑛瑛的身上,才有了今天这事。
宁寿长听过来龙去脉,心里一半高兴一半害怕,高兴总能在郑家面前直起回腰板,又怕把人得罪狠了,影响仕途。
想了想,出面和稀泥。
“我做主,这事就算了。”
做主?做谁的主?
谢玄耳旁风似的,强硬:“带走。”
“我是他们的爹,你这后生怎么管闲事?你是哪家的世子,也管不到我们家的头上?” 宁长寿难得硬气一回,又是侯又是爵的,天底下的世子多了,犯不上为他得罪亲家。
“爹,他应该是靖国公府的。” 宁旭看出了门道。
“靖国公怎么了!靖国…”
宁寿长忽然刹住话茬,回过神来,翻脸比翻书还快:谢…谢世子也要回京?咱们顺路,不如一起走?
这话一出,郑不凡更尴尬了,眼睁睁看着郑不懈被带走。
谢玄自来熟得很,径自上了马车。
“诶诶诶!你怎么不骑马啊?” 宁瑛瑛叫住他。
“这么远的路,谁要骑马?” 谢玄说的理所应当。
“没关系!没关系!” 宁寿长把舒姨娘和三哥儿赶到另一辆马车里,就差把谢玄当神仙供起来。
“您坐我的马车,我骑马,我最喜欢骑马了!
“对了,到洛神府的时候停一停。” 谢玄又说。
“好说!好说!” 宁寿长眉开眼笑。
老天助他啊!还没进京就结识了靖国公府,官运亨通啊得很!
宁瑛瑛翻了个白眼,大约也猜到了谢玄要做什么……
洛神府,如其名,是大魏的美人之都,尤以花街柳巷最为出名。
“纨绔,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我瞧这孩子明目达聪,不像轻浮之人。” 老太太眼明心亮。
“您呐!就喜欢好看的人!” 宁瑛瑛不以为然,撇嘴,觉得谢玄这个人桀骜又难相处。
“他哪里不轻浮了,分明浑身上下都轻浮得很!”
本来是急着进京赴任,可有谢玄这个活祖宗在,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吃好住,俨然游山玩水一般。
与此同时,有快马到京城送信。
“回皇上,二爷从梧州府出来了。” 太监收了信回禀。
“他都做了什么?” 皇上问。
“给郑家的次子揍了一顿,匡了人九百两银子,又把人送到上河府的大牢里。”
“就这些?” 阴晴不定。
“就这些。给郑家老爷吓得,让郑大爷随岳父进京,想去靖国公府走动走动,服软呢!” 太监捡紧要的如实说。
“臭小子!” 皇上的脸色和缓,关心道:“他回京了?”
“没呢!二爷想是出了气,这回跟着宁家的队伍,一路上游山玩水,逍遥着呢!” 讲得绘声绘色。
“哪个宁家?”
“大约是花甲之年考中翰林的那个宁寿长。” 国师在一旁,缓缓开口。
“宁家的幺女是方知府次子的意中人,二爷大约是看着方家的面子,才和他们一路的。”
“国师,你觉得,朕是不是太放纵西辞了?” 太监退下后,皇上问。
他对谢玄的防备与关爱兼有之,常常矛盾。
“二爷这样,顶多是不痛不痒闯些小祸罢了,可比让他到军营里去,省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