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富贵对宁家的态度一直不错。
“您也觉得不是我啊?”
“说句逾矩的话,姑娘们之间磕磕碰碰也是常有的。” 潘富贵显然是见惯了。
“那我就放心了。劳您也告诉我爹一声,省得他着急,又被匡了冤枉钱。” 宁瑛瑛这话像是在打趣他。
“这是自然。宁姑娘在大理寺要用什么吃的喝的,尽管提就是。” 不动如山,只当没听出来里面的机锋。
“潘总管能不能借我几个钱?想来在牢里要好吃好喝,免不得使银子。”
宁瑛瑛重活一世,倒是不怕死了,却添了许多娇脾气,怕苦、怕疼、尤其怕饿肚子。
“姑娘说笑。” 潘富贵是出了名的貔貅,只进不出。
“没说笑,我这个人有胃病,还有心疾,但凡吃不饱、睡不好就要发作。” 她信口开河。
又试探:“我要是一命呜呼了,您和国师也没法交代是不是?”
平心而论,她总觉得国师府连日来的殷勤是有所图,尤其是看见今天来客并没有向宁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之后。
潘富贵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装没听见。
“我还是一头碰死在牢里算了!免得要受苦!” 她声音有点发抖。
“好了好了,我给姑娘就是….” 潘富贵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出荷包,扣扣搜搜要拿出几块碎银子,敷衍她。
“够了够了!” 玉手却快,一袋银子都夺了去。
笑眯眯,嘴甜:“多谢潘总管。”
......
不是冤家不聚头,谢玄也陷在大理寺,坐在牢里的稻草堆上,隔着铁窗抓住秦制的衣裳不让人走。
“你说,是谁要害我?” 谢玄一本正经问他。
“不知道。” 秦制心说,阎王打架小鬼遭殃,那是国师府的姑娘,还不明显吗?
“那你说国师为什么要害我啊?” 谢玄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知道。” 秦制假笑……那肯定是不想让你娶公主呗。
“你说他为什么不想让我娶公主啊?难道是怕我成了皇上的女婿,动摇他大魏第一宠臣的地位?” 谢玄像是秦制肚子里的蛔虫。
“爷,您别折磨我了,我就在大理寺混口饭吃。” 秦制哭丧着脸,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他是真不想掺合!
“你前途好着呢!” 谢玄只是无聊,想找个人折磨。
拍拍他肩膀,“跟爷混?保证让你当上大理寺卿。”
秦制点头如捣蒜,跟您混我早晚饭碗不保!
“宁姑娘,这边来。”
宁瑛瑛觉得潘富贵也不错,坐牢还安排了个清净的雅间。
宁姑娘?谢玄听见动静,探出个脑袋张望。
“宁姑娘对我真好。知道我坐牢了,也要追随。” 他瞥了眼潘富贵,半真半假调侃。
“真巧,谢二爷怎么也惹上牢狱之灾了?”
宁瑛瑛反唇相讥:“是不是轻薄了哪家姑娘,让人告了?”
“你怎么知道?吃醋了?” 谢玄百无聊赖,放了秦制,转头和她绊嘴。
“我吃你个大头鬼。” 宁瑛瑛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他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男欢女爱的废料?
“二位…在这慢聊,潘总管,我正好有事请教您。” 秦制得了喘息,诌了个借口,拉起潘富贵便跑。
见人都走了,谢玄正色问她:“你怎么也来了?”
“你们京城真是人心不古,一点不像梧州府民风淳朴。” 宁瑛瑛撇嘴。
“习惯就好。”
“这的狱卒姓什么?” 她又问。
“我怎么知道。”
“我以为你是这的常客。”
宁瑛瑛觉得,自己这个古代女子当得挺模范的,只是每每遇见谢玄,总是控制不住吐槽。
伸出脑袋,对外喊:“劳驾几位!”
“宁姑娘。” 狱卒来得倒快。
大理寺的牢房里关的都是些翻了事的达官显贵,狱卒们只尽看守之责,不太过分的要求,都尽量满足。
“哥几个辛苦了!” 宁瑛瑛先给每人二两银子,才问:“你们京城有什么好吃的?”
“芳宝斋的烧鸡,源泉斋的点心,十五所的红豆汤,老万家的海鲜饺子……” 狱卒也人精似的,知道她这是饿了。
“酒呢?”
“酒?姑娘您还喝酒啊?”
“头回进大牢,壮壮胆。” 宁瑛瑛干笑,小命捏在别人手里,她确实也有点忐忑。
“那就…富贵轩的竹酿?” 狱卒回。
“就照你刚才说的这些,帮我置办一份,剩下的银两都给你们了!” 大牢里还能点外卖,宁瑛瑛大手一挥,把潘富贵的荷包扔出去。
“好嘞!宁姑娘等等,这就来!”
“喂!” 谢玄也没想到,还能这么坐牢,顿觉宁瑛瑛也是个奇人!
“她刚才点的,给我也来一份!”
“秦大人刚才特地吩咐,不能给您开小灶,您仇家太多,万一有人把您毒死在这,他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