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
该怎么说?
你今天开业,我肯定得好好收拾一下,白色太素,缥色更好,所以我就穿了缥色?
这也真是太巧了,我穿的衣裳居然跟你还挺相配!
傅誉之低着眸,正想着怎么应付过去,杭有枝直接帮他说了。
“颜色挺统一的,风格也很分明,还挺相配的。”
傅誉之听了总算松了一口气,眸光一闪,内心有点暗喜,结果杭有枝又给他来了句。
“很像掌柜和伙计。”
傅誉之:“……”
眼前的少年身姿挺拔俊秀,墨发高高束起透出张扬和肆意,可那发间随着微风轻扬的缥带,以及一身素雅缥衣,又显得那么温润柔和,更别说那张万千少女见了都会心动的脸,那双大而明亮的杏眼。
杭有枝打量了傅誉之几秒,最后点了点头,发自内心地总结,“挺好看的。”
傅誉之看着杭有枝,少女青丝素挽,衣裙盈光似月,也只有这样的衣裙,才配得上她英姿逸然的好颜色,才配得上她,不禁柔和一笑:“你也是。”
杭有枝:“特别适合当咱铺子的门面。”
“……”
对面屋顶。
羽京这次翻译对了。
“穿的衣裳,还挺像。”
“像掌柜和伙计。”
“好看。”
“适合当门面。”
两人瞬间紧皱眉头,对视了一眼:“……”
扶峰望着门内那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面无表情,人已经麻了,“我恨她像块木头。”
羽京决定放过自己,取过刚买的小笼包,拆开油纸包咬了一个,“散了吧散了吧,一心搞事业的女人太可怕了,他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
两人去到铺子里。
铺子开在汝阳城中寸土寸金的望春路,旁边邻着浮华阁,对面就是醉仙楼。
因此虽只有不大不小的一间,但当初租金就花了杭有枝大半的积蓄。
时候还早,大开的店门外,青石板街规整清净,周围的铺子大多还紧闭着店门,对面醉仙楼的伙计正打着哈欠,将店门口的木板一块块挪开,靠旁边的墙堆放着,发出“嘭嘭”的木板撞击声。
天空白蒙蒙的,整个街市还处在睡梦中,街上几乎都没什么人,远远地飘来骨汤的香味,应是哪个早点铺子在熬汤底。
早晨的空气还有些冷,杭有枝困倦地站在柜台后,一手翻着账册,一手拨着算盘珠子,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刚刚算了算,铺子的账面情况很不容乐观。
铺子租金和装修就去了大头,制作竹编品又定制了一些竹编工具,买了些衬布、白纱和穗子之类的辅料,这些成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
而且,她铺子走的是精品路线,价格有点小贵,属于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天那种,她在这汝阳城就见过红烟那一个有钱人,现在看着门外寥寥的行人,内心又有点不确定了起来。
杭有枝合上账本,将手探入袖中,取出钱袋来打开,将全部钱倒到桌上,还特意抖了抖,生怕漏掉一文半分的。
再一数,只剩五两银子不到,她的全部积蓄……
常晚云的药也喝完了,今日还要给常晚云买药,药一买完,估计一两银子也没了,指不定还要赊点账。
杭有枝将钱收好,拉椅子坐下,趴柜台上,看了眼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忽地垂头丧气,“要是赚不到钱该怎么办啊。”
傅·门面·誉之正站在门面旁边,擦门面——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一只原色镂空衬布竹包。
闻声停下动作,放下抹布转过身,看到杭有枝抿着唇,敛着眸,正巴巴地看着门外,走过去扬眼笑了笑,“没事,赚不到钱的话,我的钱,都给你。”
杭有枝听到这温润柔和的声音,抬起头,傅誉之正一手随意搭在柜台上,站在她眼前,杏眸明澈透亮。
忽然就有些释然了,反正就算是没人光顾,也有他在这陪着她。
她笑了笑。
“那人你还怪好的。”
杭有枝刚说完,就见傅誉之弯唇笑着,低下睫去,将手探入袖中,要将钱取出来给她,连忙站起来推拒。
“不用了不用了!你留着买糖吃!”
傅誉之听了,还是将那袋钱取了出来,放到柜台上,杭有枝面前。
杭有枝一看便知,鼓鼓囊囊的兰布碎花小钱袋,正是前日发给他的那五两银子,他一分也没花,小钱袋是常晚云用做竹包剩下的碎布帮他缝的,袋口她帮他系的蝴蝶结还是原原本本的模样。
两个随意立起的小圆弧,再加上两条悠悠垂下的线,是一只单纯的小蝴蝶。
她盯着那个蝴蝶结,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的清澈少年,内心生出了些许触动,“你怎么这么傻呀。”
我一说没钱,你就把钱都给我了。
自己舍不得花,对别人倒是慷慨。
你这样,真的不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吗?
傅誉之脑袋一偏,挑起眉来,笑了笑,“还好,不傻。”
把钱给你,怎么会傻呢。
傻也乐意。
“手伸出来。”杭有枝看着傅誉之,弯唇笑道。
傅誉之站在柜台前两步远的位置,闻言一愣,好像是知道杭有枝要干什么,定定地看着她,乖乖抬袖将手伸了过去。
就等着呢。
然后不出所料,杭有枝提溜这那个兰布碎花小钱袋子,放到了他手心,又一手托着他的手背,一手拢上他的手指,将他的手心合上。
扬眼笑着,明眸如许,敦敦教导般的口吻,“这些钱,都是我给你的,谁也拿不走,只能给你自己花。”
小孩子买糖吃的钱都拿,她还要不要混了。
再说了,总不能给出去的钱又收回来,让人贷款打工吧。
她的手有点凉,但能感受到刚出锅的麦芽糖般的炽热和香甜,傅誉之收回手,垂在身侧,提溜着兰布碎花小钱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