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学习,心无旁骛,尽管大部分的知识我现在已经忘了,但是那些日子仿如湛蓝纯净的天空一般安宁美好。不,也不算心无旁骛。那时我还喜欢过一个男生。当我高二分到理科班没多久就注意到他,我觉得他有种很特别的气质,像是宁静而又深沉的夏夜。那个时候每次滚动换座位的时候,我总希望能有机会离他近一些。然而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对我的另一个男同桌说,他的眼睛看不太清楚,能否跟男同桌换个座位。我的同桌同意了,我心里刹那被一种温柔的惊喜填满。那个时候我成绩非常好,高一期末考,考了全校第一。因而他做了我的同桌后,班上偶尔会有同学开他玩笑,觉得他是故意的。没有人知道我才是那个真正偷偷心花怒放的。甚至为了掩饰这种高兴,我告诉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前同桌走了我有几分舍不得。当时同学听了,笑了一下,又对我嘁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接下来我的整个高二便被甜蜜填满。每天醒来,想到回教室可以看见他,便满心幸福。放学后,他走读回家了,看着他的背影,竟然会有几分舍不得。有的时候也会在进校门的时候,偶遇他,或者我会根据他掐时间到校的特点,制造偶遇。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无论如何都会坐在一起学习一整天,为什么还要期待这种偶遇呢。曾经女同学在一起聊班里的男生,我问她觉得男生谁长得好看。她数来数去 ,已经数了七八个了,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她数,一直没排到同桌,心里很吃惊。最后女同学不耐烦地问我,“哎呀,你到底想说谁帅啊!你就直说吧!”
我兀自沉浸在吃惊中,没有答话。即便到现在,我也觉得我的同桌是班里长得最好看的,气质最好的。虽然他有时候也会说些很离谱的话,比如指着生物书上名叫凤梨的菠萝告诉我那是一个梨子,然后不看图片注释的海棠果,说这个苹果如何如何。还有一次,我低着头走路去教室,莫名的感觉让我回头,便看见他在后面直笑,“叶夕,你一直盯着地面,找钱吗?”
总之和他一起学习,下课插科打诨的日子是高中最美好的日子。只是高三开学的时候,一个好友坚持要和我坐同桌。当时他坐在我前面,让我过去跟他坐,我想过去,但是不好意思过去。
“叶夕,你说说话啊~”他看着我说。
天知道我多想走过去,但是我不好意思过去,仿佛一旦走过去,自己的心思便会败露。
后来便真的没有再坐同桌了,随着座位滚动,有时候他离得更远。我心里面很压抑,很痛苦,不知道该告诉谁。没想到最后的最后我竟然破天荒地打电话给了爸爸。
“爸爸”,我声音有些低。
“叶夕,怎搞的?”
“我跟我同桌分开坐了”,我没头没脑地告诉爸爸这一句,却是没控制住,声音变得哽咽了。
在后面我难过地坦白后,爸爸搞清楚怎么回事后,便在电话里一直安慰我,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们先做朋友相处,先安心学习。现在想想,我的爸爸真是了不起。他只是个农民,或者农民工,没读过太多书。在这种事情方面却很开明。后来我还告诉过哥哥,只是哥哥听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兴奋地说:“难道真像他们说得男同学和女同学坐一起,总会产生好感,我一直觉得我那个同桌好像喜欢我......”
那个时候我还有一个相处的不错的男同学。我在食堂吃饭,情绪低落,他跟我打招呼,然后坐到我面前。
我抬头看着他,声音也很低落,“我好难过~”我说。
他看着我,然后说,“让我猜猜~”,顿了大概两三秒,突然肯定道“你恋爱了~”。
我记不得自己的反应了,但是应该给了他一个类似肯定的回应。吃完饭,在教室后面那条窄窄的小径上,他略微有些激动,仿佛为我有喜欢的人而感到兴奋高兴。我们从小径的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他听我说我有多喜欢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如何如何的好。那个夏天的傍晚,实在是太美好了,我觉得我们就像两个纯真的小孩,他在听我说蜂蜜罐头到底有多甜,那个时候风很温柔,傍晚的蓝色天空很宁静,天上的星星也纯真可爱。后来隔着人群,我指出那个男生给他看,他夸我眼光不错,觉得那个男生的确有我说得深沉而宁静的干净气质。我不由得想到了那个给班里男生数到前八还没有将他算进去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