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生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当老师的不仅要教学生的学问,同时也要教学生的德行。 在这些混账们还没完全成为成年人之前,学问和德行就应该及时地塞进他们的脑子里,成为影响他们一生的标杆和底线。 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仰望星空神游宇宙,低头看路善念不泯。 李钦载的教学方式属于散养,但散养也有散养的规矩,把一群牲口圈起来养,在这个圈里爱干啥干啥,但规矩是不能超出这个圈儿,出了圈儿便犯了规矩,必须要教训。 他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被教成一个个白莲圣母,更不希望被教成一个个恶霸暴徒,人生必有锋芒,也应心存敬畏。 新师妹的到来,给这个罗汉班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今日的课堂上,每个学子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乖巧中透着几分蠢蠢欲动的兴奋,尤其是国子监的学子们,总是不自觉地瞥向两位公主,然后红着脸赶紧收回目光,装模作样正襟危坐。 李钦载站在课室上,所有人的神态和眼神尽收眼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充斥着荷尔蒙味道的青春啊…… 从此以后,怕是半夜偷偷洗裤衩的人会越来越多,两位公主此刻在这些混账们的心里,已经成了一串龌龊的番号,情节全靠现编。 本来就不怎么样的成绩,以后更是烂成一坨屎,李钦载如果要提升他们的成绩,除非让他们排着队,一个个把他们阉了。 恢复开课的第一天,女弟子的麻烦之处便凸显出来了。 不经意看了看两位公主,李钦载也很无奈。 皇室的基因绝对不容置疑,两位公主花容月貌,颦笑皆是倾城之姿,老实说,就算是男女各半的正常学校里,两位公主也是妥妥的校花了。 与两位校花级别的美女同在一班,国子监的学子们春心萌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合理合规的范围内,搞点什么凤求凰的戏码,递情书送花唱情歌什么的,都能允许。 只要别搞出车祸绝症堕胎之类的青春伤痛情节就好。 两位公主坐在课堂里有些不习惯,李钦载授课的同时,却单独给她们两本基础教材,让她们首先从认大唐数字开始。 二女有些不服气,努力听李钦载跟其他的学子讲解方程式,越听越迷糊,最后颓然叹气,老老实实从认数字开始。 一上午的课很快结束,李钦载与两位公主一同步行回别院。 学堂没给女弟子准备宿舍,而且李钦载也不打算给她们准备女生宿舍,住在一群散发荷尔蒙的牲口中间,李钦载很难保证那群牲口冲动时会干出什么事。 走在回别院的乡间小道上,李钦载一边走一边道:“明算一道没什么难的,只要基础打得好,后面的课程就算深奥,也是一点即通,所以在认数字和简单的加减乘除法上,你们一定要多用心……” 两位公主神情凛然,李钦载每一次语句停顿,她们都会乖巧地点头,就差拿小本本记下先生说的每一句话了。 虽然暂时看不出她们学数学的潜力,但仅凭她们此刻端正的态度,李钦载已感到万分欣慰。 真想把那群混账揪到面前,让他们好好看看别人家的孩子,然后排着队一路耳光扇过去,声色俱厉地告诉他们,这特么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 一道高亢的呼声打断了李钦载的布道。 三人抬眼望去,崎岖的乡道上,一位中年货郎挑着担子走进庄子,一边走一边高声叫卖。 庄子太偏僻,没有小卖部什么的,庄户们需要的日常用品往往要坐十几里的牛车进渭南县城购买,或是由这些小货郎挑着担进村叫卖,当然,两者的价格不一样。 同样两尺布,县城里卖三文钱,货郎也许要收四文或五文,人家顺便也要挣点跑腿费,毕竟大老远挑着担走十几里山路送货上门,挺辛苦的。 李钦载看了货郎一眼,接着若有所思,然后朝货郎招手。 货郎挑着担健步如飞来到李钦载面前,见面先行礼,然后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贵人要买点什么?小人不是自夸,您要啥小人有啥。” 李钦载笑道:“想买点零嘴儿,你有吗?” 货郎点头:“有,小人的货担里有时令的甜枣,杏李,还有城里贵人喜欢的酥糕和麦糖,贵人您要啥?” 李钦载想了想,道:“给我一点麦糖吧。” 货郎立马弯腰打开担子,用小铁铲敲下一块半斤重的麦糖。 李钦载也不问价,径自扔给他十文钱,货郎眉开眼笑,忙不迭连连躬身道谢。 货郎挑着担喜滋滋地进庄继续叫卖,李钦载从麦糖上掰下两小块,转身看着两位公主,道:“来,张嘴。” 两位公主一愣,下意识顺从地张开了檀口,鲜红的唇瓣微张,无意间的诱惑尤令男人感到口干舌燥。 两块麦糖塞进她们的嘴里,李钦载笑道:“尝尝,你们在宫里约莫没尝过民间的玩意儿。” 两位公主闭上嘴,嘴里含着糖块,感受那丝丝甜味在舌蕾间绽开,顺喉而下,直沁心脾。 呆怔注视李钦载许久,义阳公主眼眶一红,突然哭了起来。宣城公主见姐姐哭了,她也跟着哭。 不知道她们为何而哭,或许是今日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日子,或许是曾经如同地狱般挥之不去的梦魇,也或许,是嘴里的那一丝甜。 心里全是苦的人,需要多少甜才能填满? 其实,只需要一丝甜就能填满。 她们从不敢奢求太多,一点点就够了,足够了。 “尝试忘掉过去吧,”李钦载叹道:“从此以后好好活着,活出你们想要的样子。” “人生皆苦,你们可以自己改变它,我不求你们在这里学到多少学问,但是,一定不要被命运扼住喉咙。” 两位公主擦干了眼泪,同时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