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往她们这边看过来。
坐在尚洁右边的莫若瑾眼睁睁地看着她突然倒在自己脚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一时间懵怔在原处。
直到任雨娇的那一声尖叫把她拉回现实，她才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尚洁，从座位上站起来，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把好友扶起来。
已经有学生开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了，教室里瞬间乱作一团。
“先别动她！”这时一个声音制止了莫若瑾要去扶尚洁的动作，也制止了教室里其他人的动作。
秦以歌从讲台上快步走下来，站在第二排过道口的几个男生自动给她让出道来。
秦以歌把站在过道里手足无措吓得直发抖的莫若瑾拉到自己身后，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毫无声息的尚洁的脸，又迅速把她周身打量一遍，蹲下身子，在尚洁耳边唤到：“尚洁，尚洁，能听到我说话吗？”
躺在地上的女生依旧唇色青白，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秦以歌站起身来，按着别在领口的随身麦：“所有人现在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保持安静，现在我们任何不当的举动或者反应都有可能会影响到对这位同学的及时救治！”
说罢她又点了一个男生的名字：“赵越，你先上去帮我维持一下纪律。”
被点到的男生是他们西班牙语系大二年级的班长，闻言愣了几秒才如梦方醒似的赶紧疾步走上讲台。
“那个……大家——大家都不要慌，保持冷静，没事的，秦老师，秦老师跟我们在一起呢！”男班长在讲台上磕磕绊绊地呼吁道。
几分钟后，秦以歌拿着手机从教室门口去而复返。
又过了十几分钟，救护车和警察先后到达现场。
离青大最近的警察局就是市局。
所以秦以歌再一次见到了关城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多的意外。
男人带着墨镜，在一队穿着制服鱼贯而入的警察身后，跟其他几个着便衣的男人一起走进教室。
仗着身高优势，让人没办法不第一眼注意到他。
秦以歌她们学院分管行政的副院长高正帆陪在关城身边：“这课堂上的突发状况，虽然现在情况还不明晰，但我们学校和学院的领导们都高度重视，这才劳动了市局的领导，真是麻烦您了，关支队，您看有什么我们校方能配合的，尽管跟我说——”
“高院长不用客气。”关城依旧带着墨镜，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满满当当的一教室学生：“初步的情况我刚刚从我们局长那里也已经大体上了解过了，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就是一起刑事案件，听说是一个老师根据出事学生的情况判断可能涉及刑事案件的？那位老师现在在哪？”
“哎？小秦呢？”高正帆这才想起来，赶紧转过身去，一眼看到站在讲台边上正盯着几张白纸看的秦以歌：“小秦！快过来！”
“高院长。”秦以歌拿上那几张白纸走下讲台。
“小秦，这是校领导请来的市公安局的同志，这位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关队长。你等下配合警察同志们的调查，把现场的情况仔细跟关警官反映一下。”高正帆又转向关城：“关警官，这是我们今晚这堂课的授课教师，秦老师，最开始也是她反映的情况。”
关城顺着高正帆说话的方向转过脸去，秦以歌的脸映在他的墨镜上。
黑色的镜片很成功地掩护住了他真实的表情……
其实今晚张局临时通知青大有个案子让他带人去现场看看的时候，他脑子里不是没有隐隐地闪过她，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能这么巧。
关城摘下墨镜，刚想说什么，面前的年轻女老师却先一步道：“好的我知道了，高院长。”
“您好，关队长。”秦以歌把手里那几张打印着学生名单的白纸递给关城：“这几份名单是外院各专业选修这门课的学生名单，其中标黄的几个是今天请过假没有来上课的同学，除此之外，名单上其他的所有学生现在都坐在这间教室里，至于请假的几位同学，已经让各班班长去联系他们，核实他们今晚的具体动态了。”
秦以歌语调镇定，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关城意识到，对方是在装作不认识他。
他接过名单，目光在纸和秦以歌的脸上来回逡巡着，秦以歌却像没注意到似的，又递给他另外一张手写的名单：“这张是不在选课名单上，来旁听的本院和其他学院的学生名单，上面是已经初步统计过的他们的姓名、学院、学号、联系方式等基本信息，当然，这些信息的真实性，可能还需要警方进一步核查，这些就是今天现场所有人员的情况。另外，那个事发的学生的情况——”
“我看我们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关城忽然嗤笑了一声，“秦老师是不是就已经把‘犯罪嫌疑人’排查出来，直接交到我们手上了？”
听着秦以歌的一番解释，一旁的高正帆一脸惊讶，本来刚想夸几句小姑娘虽然年纪轻轻参加工作不久遇事却竟然如此临危不乱。
但这会儿听到关城这句不阴不阳的调侃，一时也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
秦以歌直视着关城有些挑衅的目光，不卑不亢道：“今天来听课的学生数量不少，事发突然，现场又比较混乱，我所做的完全没有在警方面前越俎代庖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尽量协助警方的工作，如果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关队长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