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窗外的天空,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停下来了,初夏傍晚的青城竟然重新亮了起来,“就像外面下过雨的天空,因为还是夏天,所以也许会有机会重新亮起来的。”
说罢,她把手里那件淡蓝色的毛衣盖在莫若瑾的手腕上:“我知道,你刚刚不是真的想对我做什么。”
几个警察带着莫若瑾出了办公室,一个警察走过来:“秦老师,还要麻烦您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
秦以歌刚想点头,就听到身后有人说:“我来吧。”
“好的,关队。”面前的警察应承下来,然后也转身出去了。
秦以歌转过身去,关城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硬挺的眉目拧得很紧。
秦以歌笑了一下,见对面的人依然面色不善,只得开口道:“那个,我今天没想跟她摊牌的,我只想再确认一下——”
她边说边欲往对方那边靠近一点,谁知刚迈出一步,就被膝盖上传来的一阵剧痛拉扯了一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秦以歌被关城抱着走在下过雨的校园里,路灯还没亮起来。
春夜降临前的最后一缕天光尚在,失而复得的似的,给他们照着前面的路。
靠在对方怀里,秦以歌才感觉到关城衣服上未消的水汽,她好像有点明白对方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了,于是没话找话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到存在物证科的那杯奶茶的时候。你既然想给我暗示,为什么还要有所隐瞒?”
“……,你自己说的,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能随意猜测的呀。那你今天是什么时候到的?”
“也不早,差不多就是你刚刚开始想不要命的时候。”原来他也一样,也想过再给那个年轻女孩多一点机会的。
“……”秦以歌理亏,瘪瘪嘴不说话了。
却听见关城少见的一字一句认真道:“你记着,我不需要什么暗示。”
关城的目光落到秦以歌的嘴唇上,在那里停了几秒:“长了嘴就是为了有话直接说的,以后想说什么就直接告诉我。”
“我——我当时还没完全的证据,而且不是你说的,警察办案子需要——”
“听见了没有?”关城掂了掂手臂上的重量:“我刚刚说的。”
第二天一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一天太折腾了,没有早课的秦以歌竟然破天荒地收获了一个懒觉。
她半睁着眼睛摸过放在床边的手机,解锁屏幕,消息栏里最新的一条微信来自关城:“别忘了继续冰敷。”
“知道了。”简单洗漱过后,来到厨房,拉开冰箱的冷冻层,摸出一根冰棒。
前一晚在医院的骨科诊室里,那位坐诊的中年女医生有点嫌弃地看着关城: “没事儿,就是一点皮下软组织擦伤,没伤到骨头,看你抱着她来,我还以为是多严重的情况呢。”
“行,不严重就行,那您给开点药什么的?”
“她这情况不用开药。”医生看了坐在一边的秦以歌一眼。
接着又转向关城:“去医院超市给你女朋友买几根冰棒冰敷一下就行。”
“啊?”关城闻言愣了几秒。
医生有点奇怪地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呀!”
关城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秦以歌,对方无辜地朝他偏偏头。
医生明显不想再多跟眼前这对别扭奇怪的“小情侣”浪费时间,对诊室门口的小护士大声道:“小李,请下一位病人进来。”
……
关城买了冰棒,扶着秦以歌在医院大厅坐下来。
虽然医生已经说过撞的那一下远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但快两个小时过去,秦以歌的膝盖还是比较明显地肿了起来,再加上她皮肤很白,那块面积不小的青紫色看上去其实还是蛮唬人的。
关城拿起一根老冰棍按在她膝盖上。
皮肤乍一接触冰凉的触感,秦以歌忍不住被激的“嘶”了一声。
“疼了?原来秦老师还知道疼啊?”关城嘴上数落着,手上还是默默减轻了力度。
眼见着关城要开始“追究责任”,秦以歌赶紧眼疾手快地又拆了一根冰棒,塞进他嘴里。
关城被冰棒堵得愣了几秒,瞪大眼睛看她:“你干什么?”
秦以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知道了,都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给你消消火气啊,消消火气关队。”
秦以歌的嘴角不知不觉地勾起一个弧度。
她按亮手里的手机,正想点到微信界面,忽然一阵门铃声响起。
秦以歌打开门,一个快递员小哥站在门外:“请问是秦小姐吗?”
“我是。”
“这里有您一个上门件,麻烦您签收一下。”
秦以歌签过字,关上门,顺手拿起桌上的裁纸刀把快递打开。
快递纸箱里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秦以歌把裙子拿出来,衣服上没有一般的成衣标签,所以看不出来品牌和价格,领口的位置上用别针别着一张卡片。
她伸手把那张卡片取下来。
卡片上是几行打印的铅字,写道:
年轻时候经历过的痛苦和伤疤,就像春天傍晚的雨,因为还年轻,所以总能熬过去。多美的比喻,我也喜欢。但我更想知道,这些年里,你是不是也总偷偷用这个比喻,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