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今安虽然因为身中寒泗水体弱,很少外出跑动,但他的肤色和阿圆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若用馒头来形容两个孩子,安安就像老面馒头,轻微发黄发暗,而阿圆就像是上等白面馒头,又白又滑。
不仅是她,就是程行彧见到了,也能一眼认出阿圆就是他儿子。
凝视着与程行彧七分相似的阿圆,许姑姑心有所忧,也不知公子走到哪儿了,难道因事耽搁,还未入锦州?
阿圆吃下第三个小猪包时,云岫回来了。
看见三人正在院中吃包子,她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哇,今天做包子了,阿圆,安安,好吃吗?”
阿圆“嗯嗯”点头,然后把吃了一半仅剩下半个猪屁股的包子递给云岫看:“岫岫,我吃了一个兔兔,一个小白,一个小猪。”
“那还真不少。”她又问安安,“那安安吃了几个呢?”
“四个,比弟弟多了一个小鸡。”
望着桌上惟妙惟肖的小动物面点,云岫觉得许婶子的手艺不一般啊,这些小包子比她曾经见到的儿童面点还要精致:“许婶有心了,还给面团上了色,做出这么可爱的小包子。”
“班门弄斧罢了,就是用了些菜汁和黑芝麻,让小包子更好看,更喜人。”云岫一来,她就打算站起身来,于一侧伺候。
“婶子,您坐,在我这儿不必讲那些高门规矩。”她一个后世人,不习惯给人立那些没必要的繁琐规矩,只要把孩子带好,她没其他要求。
“诶。”
云岫回到自己小院,身心有些松懈,虽然脸上还笑着,但愁闷情绪还是泄露出些许,被许姑姑看在眼里。
她才拿起一只刺猬包,就听见许婶子问:“杨夫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我看您好像不太开心。”
云岫扯着嘴角笑得牵强:“您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咬下一口刺猬头后,发现是红豆沙馅的,甜,但压不住她的愁,于是轻叹一口气后说道:“下午我本来有另一门课,但今早学子们都来请假,这堂课怕是只有一位女学子来了。”
自开设“职业指导与就业规划”这门课开始,她不是不知道这门课不受学子重视。
但她也在等,等一个契机,一个能证明这堂课有用的契机,可她怎么等都等不来。
许姑姑静静听着,心里别有他想,就顺着云岫的口风问道:“乔总镖头在外走镖,照理来说乔家应当衣食不缺?杨夫子为什么还要在缙沅书院授课,赚那微薄的夫子束脩?”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有所作为,也为阿圆和安安挣人脉,攒关系,铺后路!
她已经为程行彧妥协过一次,结果不尽人意,差点把自己搞成小三,把阿圆养成私生子。躲在后宅为人妻,凡事指望男人,真是有违她毕生所学。
她一个身穿后世人,当时竟被美色迷惑,白白浪费一年多的时间,说来惭愧啊!
可有些话对外人说不得,云岫就回她:“大概是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能力,又不想安于后宅,想多看看外边儿广袤的天地,多交些朋友吧。”
“杨夫子莫要妄自菲薄,您能教算科,便已是大才。”许姑姑不太能理解,云岫是做主子的,和她们做奴婢的不一样,若是在京都,有陛下和公子在,什么得不到?什么做不了?
不甚了了,所以她还是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之外的等公子来了再说。
下午云岫去上课时,果然,只有顾秋颜姐弟和纪鲁鲁。
她今日这课该怎么讲呢?
可她难,顾秋颜也难,心中挂着事,年纪尚小又不会隐藏情绪,脸色竟然还比云岫的还差。
才一进讲堂,云岫就发觉今日氛围不对劲,看着三人愁眉苦脸,悒悒不乐的样子,“职业规划与就业指导”这门课当真如此不入耳?
她拍拍手:“诸位,打起精神来。”
三人起身,那声音拖得比往日都长:“夫子好。”
“请坐。”等三人坐下后,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顾秋颜和云岫同为女子,又很是崇拜她,鼓足勇气一咬牙就起身问道:“夫子一直在给我们讲确定人生志向的重要性,让我们寻找自己的兴趣、爱好、长处、天赋,询问自己以后想做什么样的人,想从事什么营生。”
说到此处她话语微顿,咬着下唇,拧眉望向云岫:“夫子,我想继承家业卖猪肉,但是书院无人教我经营之道,这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