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瞧见程行彧像个暴露狂似的直接从浴桶中跨出来。
她虽然当了五年的乔夫人,但乔长青是个女的啊,突然让她看见这么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她着实慌到了。
赶忙背过身去,几番闭眼平复激动的心绪,还给自己洗脑这是大号的阿圆。
但是那冲击性的画面,哪里是她闭眼就能忘记的,精瘦的躯体,流畅的线条,轮廓分明的胸肌与腹肌,完全深深印入脑里和心里,她甚至还将程行彧和五年前的他做对比。
心跳声自己都能听见,一下子仿佛热气上脸似的,烫得不行,“这位爷,您把衣服穿好,别对俺耍流氓。”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应该是在穿衣服吧。
“岫岫,我不会把你认错的。”程行彧披了一件银色绸缎长袍,腰间松垮垮地系着带子,露出小半个胸膛,一副慵懒惬意的模样,光着脚就走到云岫身后。
“哎呀,有好多人说俺长得像贵人,真的是认错了喂,俺……”
“岫岫,我不瞎,从来都不瞎。”
云岫发嗲的嗓子仿佛被一只手猛然用力掐住似的,瞬间没了声儿。
她瞳孔震惊,不敢置信,什么叫不瞎?!
“你的娇笑吟语,哭泣哀怨,所有的喜与乐,悲与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的左胸上方有一颗红痣,还有…”
不给程行彧继续言说,云岫低喝打断他,“闭嘴!”
原来一直以来是她自欺欺人,但此时,她更多的是羞怯。
要知道,以前很多事情都是她占着程行彧眼瞎才敢胡作非为的,别的不说,就有阿圆的那些过程,都是以她为主,毕竟她所知道的肯定比程行彧多。
思及自己主动索欢,还曾像棵食人花一样摇来摇去,她恨不得立马夺门而出。
此刻,云岫深深的后悔了,她就不该来什么青州,不来这儿就不会遇到程行彧,就不会知道令她恨不得埋头入土的真相。
程行彧当真是好样的,竟然装瞎。
“所以,我不会认错人的,岫岫。”
曾经觉得动人悦耳的声音,现在就像催命符似的,他每说一句话,都提醒着云岫那些年她被这人逗弄的日子,装瞎窥察别人很有意思吗!
“程世子,你想如何!”她压着内心怨气打开天窗说亮话。
程行彧眉间紧簇,听着她声音清脆却情感冷漠的反问,仿佛有刀割在心口上,浑身发疼,“岫岫,不要这样,叫我阿彧。”
他想拉住云岫的手,却被她一把挥开,“程世子毕竟是程世子,我可不敢造次。”
“岫岫,为什么要跑?”
“为什么不跑?”云岫横眉冷目看向他,连装也不再愿意装,嘴上说出来的话更是刺疼程行彧,“你我既然已经分开,往事如烟,散了便是散了,你如今作这幅模样又想如何?想让我回去替你守临光别苑?继续当你见不得光的女人?那我明确告诉你,我不愿,我不想,我更不可能会跟你回京。”
他的大红喜服不是为她穿的,他骑着高头大马绕行京都长润街是为了别的女人,如今凭什么他想要她回去,她就得回去。
现在她有阿圆,有安安,有乔长青,有快马镖局,有缙沅书院的夫子名头,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放弃潇洒自在的如意生活,跟他回京过受人白眼委曲求全的日子。
她,云岫,孤女一个,高攀不上京都的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