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大厅,连烟灰落地的轻微声都听得见。
他盯着指尖的猩红,空气弥漫呛鼻的烟味。
坐在薛一晨左手边的沈谦不耐烦地说:“怎么,那个女人这么快就向你告状了?”
“告状?”左泉疑惑的转头看向他。
沈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气愤中:“就算是我故意伤她的又怎么样?!你就这么护着她?!”
左泉抿紧双唇,一言不发。
半晌,他说:“她说是她自己摔的一跤。”
沈谦顿时哑口无言:“……”
沉闷的空气凝住,薛一晨天生生性冷淡,慵懒坐在那,沈谦是最耐不住性子的人,他向来直来直往:“不是这件事什么事?”他没好气,张扬道。
左泉依旧不语,盯着手中快要燃尽的烟头,浓烈的烟草味很窒息。
良久——
他问:“谦,你记得你第一次找到小格是在哪里吗?”
沈谦楞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胭脂树八路沙滩上。”他略微蹙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凉薄的唇瓣轻启:“是我扔的。”
薛一晨也一怔,左泉缄默片刻,开口:“我很糟糕吧,我想把自己的亲弟弟扔掉。”
倘大的厅里静默的让人觉得压抑,在碎裂的冷冰之中呼吸难畅,手中的烟一点一点消失,指尖的猩红却愈发鲜明。
“小时候,都说我是天才,我也很庆幸的做任何都拿第一。”
“所以从小,爸爸妈妈都对我很放心,总说我优秀的不用他们操心。”
“弟弟出现了,抢了我手中喜欢的玩具,妈妈说,哥哥要让弟弟。”
“弟弟生病了,爸爸妈妈访遍所有的名医,东跑西走,爸爸妈妈看不见我了。”
猩红的烟头烫到他的指尖,何止疼痛,他盯着自己被烫伤的手指,手一松,烟头落在烟灰缸里。
他继续浮光掠影地说:“我从来没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吃栗子蛋糕,因为太甜了。”
“学校飞机模型比赛,弟弟一哭,妈妈说,小泉是最棒的肯定会拿第一。”他重新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盯着指尖之间的烟头火逐渐在自己手中泯灭落灰,“从此无论任何家长场合,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结果我的模型比赛很不幸真的得了第一名,没人知道我当时紧张的要命。”
“就连最后,爸爸妈妈握着我的手最后一句话是:”他停顿了几秒,轻声说:“照顾好弟弟。”
浓浓的烟味,气氛沉重的让人坐如针毡。
他掐掉还有一大半没燃烧尽的手中烟,说:“我没有告诉过他们,我努力变得优秀,是想留住他们的笑容。”
“我听了他们的话,我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因为我要照顾小格,很遗憾的是我照顾不好,终于有件事是我做不到的了,他恨我。”他眼神敛了敛,“我以为我就这样一辈子麻木的活着了。”
“直到遇到她。”
“我喜欢她,她喜欢我的钱,我努力赚给她就是了,她想要我的公司,我给她就是了,我可以打造出一个A&M集团,我也可以创作第二个。”
“我喜欢她,她喜欢我的钱,我努力赚给她就是了,她想要我的公司,我给她就是了,我可以打造出一个A&M集团,我也可以创作第二个。”他说的很坚定,“而她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无可取代的。她是骗子,是奸细,是真心假意,她最好利用的我更彻底一点把我永远留在她身边。”他转头看向他们:“你们接不接受她我也不期望,是要做慕垣那样的敌人,还是当小格这样的亲人,你们自己选择。”
他站了起来,原来说出来可以这样轻松。
薛一晨,沈谦两人静悄悄的,无法言语。
……铃铛……
他沉重的脚步变得轻盈,风温柔而来,他仿佛听到有风铃在响,无声无息的响着。
回忆被轻风关上了匣子,他听到-风的答案。
“要是她想要的是你的命呢?”
沈谦头也没抬,沉静好久,最终只问了一句。
声音传到他身后,他高大的身躯顿住脚步,背对着他们,随后笑着说:“都给。”
左泉从沈谦家出来,第一次觉得原来阳光是这么热的,他脚峰一转,朝另一幢别墅走去。
他一直以为是脚承载脚步的力量,原来不是,是风。
正在吃药的醉知看见左泉回来被吓了一跳,不是才刚去上班的么?
放下水杯,左泉三两步走过去抱住她,手制止她来不及收起来的药:“这是什么?嗯?”她不慌不忙地说:“感冒药。”
“感冒,要吃这么多?”他扫了一眼桌上颗颗粒粒的白色药丸,抓着她的手,她手里握着药瓶,药瓶的名字被他翻了过来,他读:“Tiues,胺片。这是晨独制的西药,用于神经系统的病变。”
“哟,你不是说你自己不是医生嘛,谁知道你说的真假,我又不懂这些。”
“你还有理了,嗯?”箍着她身子的手紧了两分,宠溺的咬了咬她白皙的脸颊,“感冒?摔了一跤嗯?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了?”
他不说话,在她身后,亲亲昵昵地怜惜她。
她皱眉:“你怎么会知道?你查我?还是跟踪我?”
她敏感多疑的性子始终不信任他,他也不在乎,他惜怜心疼地握起她的小手,拇指在她掌心磨砂,盯着她掌心的纹路:“是不是很疼?”
她想甩开他,他手里紧了紧,着急道:“没有,我没有侵犯你隐私,是我朋友说的。”
醉知狐疑地转头看他,他无奈:“你是故意考验我才不说的?”
“不,我是故意不说,让你认为我是个好人。”其实她昨晚是想说来着的,很不巧他昨晚工作晚应该会累,今天她又突然不想说了。
他扑哧笑一声,“小野蛮!”他不痛不痒地咬她左脸颊的肉,“我可心疼死了!”
她给他做了个鬼脸,他把她放在桌面上,她坐在桌上这样的高度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