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火烫火烫的,他肯定发烧了。
他执拗了好一会才肯稍微放开她,她双手去握住他的一只大手,看着他说:“左少主你已经是个男人了,不是个大孩子,男人要有担当。”
“我不懂。”他摇着头,昏沉的脑袋闷在她肩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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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不在的时候,左少主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这个是对自己付责任的担当。遇到问题的事情不能逃避,就算我不喜欢左少主受伤,可是它就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那就要去承担。不能像小孩子一样考试不及格害怕被父母知道就躲起来了,这是逃避责任,就算被知知知道受伤了也要面对,不能逃避。”
他的眼睛好清澈,如泉水一般冒着柔软的光,她敢保证,就算她的左少主身在阴暗世界里,就算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的心始终纯净无暇。
“滴。”
醉知看着温度计测量出来的数字,三十九度,真的发烧了。
醉知使劲在药箱里翻找,名称全是英文,完全看不懂:“哪个是退烧药啊。”
他握住她忙碌的小手:“你别忙了,我来。”
“你出好多汗。”他的温度好像越来越高,脸上的汗水都浸湿他的发。
她去浴室拿了条湿毛巾出来,毛巾浸泡过热水,所以也是热的,她给他擦擦脸上的汗:“当知道有蚕豆病后医生跟我说,我不能吃退烧药,他说如果发烧了,就用热毛巾热水,他说用冷水是假的,叫我多喝烫一点的热水,出汗。”
醉知不知道左泉现在看她是有两个晃影,醉知看着他倒弄的药瓶:“退烧要吃这么多种的吗?”
“细菌感染,单服退烧药效果不大,需要配合抗生素和红霉菌素。”他把两颗黄色颗粒以及两颗棕色长椭圆药片一同放进嘴里,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再拆开一排什么液体药水,透明色的只有她一食指高度,他喝了一瓶。
她看着他一系列复杂的操作,他像个专业的医生在捣鼓针水,拇指扳开什么种类的玻璃头,发出玻璃碎声,动作娴熟地在药箱下层里面拿出来的针把玻璃药瓶里的透明液体装进针筒里,然后她看到尖端里尖锐的针头,是医院里打的那种针。
他轻弹了两下针筒,药水凝固在里面,经他敲弹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冒出两颗水中泡。
她看着他的侧脸,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沉敛的很。
他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整条强劲的手臂,他把针头靠在自己手臂某条血管下,轻轻一推,扎了进去。
“呀!你怎么乱来啊?”醉知大吃一惊。
他低眸望她,轻轻一笑:“知知忘记了,我学过医。”
“可是……”醉知犹豫着望着针筒里的透明液体一点一点消失,推进他的血管里,还是很担忧:“行不行啊这样……”
“不会有事的知知。”
他不喜欢看着她皱眉愁着脸的样子,待最后一滴药水消失殆尽,他把针头拔了出来,一滴鲜红的血顿时冒了出来。
“啊。”醉知忙不迭地拿了一块纸巾把冒出的血按下去,压住他的血管。
嗡——
耳边忽然出现一些鸣音,他眼前恍惚了一下。
他刚刚……做了什么?
“知知,我刚刚……在做什么?”
醉知抬头看着他神色不对劲的脸,他眼神呆滞,她惊到:“左少主你别吓我啊!”
他微愣的黑眸望向她,她焦急的眼神把他从恍惚里拉了出来,他一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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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她语气有点害怕:“是不是弄错药了?我都说了你别乱来……”
“十年了。”
醉知:“蛤?”
“我十年没再碰过医了。”
醉知:“那你刚刚……”
“不知道,看到知知在忙……知知在担心我……”他就很自然而然地做了一系列他不再敢触碰的东西:“知知是担心我的是吗?”
“当然啊!”醉知稍微推开了他:“你要是有什么事谁给我赚钱啊?!”
他怔愣住,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醉知笑的很渣,抓了抓他的手臂,他皮肤的体温好像没刚才那么烫了,这么神奇?
“又害我没有美容觉睡。”醉知捶了他一拳然后径直上床窝被兜。
他杵在那不知所措,醉知奇怪:“干嘛?杵在那。”
“我……知知我……”他吞吞吐吐,最终还是决定转身出去。
“去哪啊?”
他看了看她,指了指房门口:“我去门口睡。”
“去那里睡干嘛?睡了一天就迷上了?”
“不是知知你不给我进来睡的嘛……”
醉知翻白眼:“快去洗把脸过来睡,哭哭啼啼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男人。”
他眼睛一亮,跑去浴室胡乱洗了把脸然后回来,灯一关,看着她的脸色小心掀开她的被子钻进来。
她看不过眼,一把把他硬过来。
他的臂弯紧紧圈着她,深深吸取她身上的气息,甜甜的荔枝香是那么的令人迷念。
“你当初为什么突然不再碰医了?”
“……”
半天没听到答案,她抬头,他别开了脸。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身体有没有什么眩晕啊,奇奇怪怪的不良反应啊?”醉知关心的问。
他紧紧圈着她一声不吭。
她也不再说什么。
静默的黑夜,星星已经隐没在灰暗里,醉知轻轻地闭上眼睛,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许久的许久,他轻声开口:“我有个弟弟,他生来有先天自闭症,我无能,自己的弟弟都医治不好还谈什么救人。”还有什么资格做医生。
醉知缓缓睁开眼,握住他的手:“在这个世界上无能为力的人太多了,左少主再怎么优秀也只是渺小的人类,尽力了就好。”
“知知说的对,我是在逃避,我懦弱,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