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芜盛京,万人空巷。
巍峨的城门矗立,在此聚集着许多百姓,喧闹无比。
“都聚这看什么呢。”刚刚挤过人群走进前面的小百姓问道,手上还抓着一捧瓜子。
被问话的的人似乎是觉得他孤陋寡闻,便得意洋洋的说道:“今天是小昭王阔别京城十年来第一次回京的日子。达官贵人们来了不少,给小昭王接风来了,百姓感念昭宁王府,故而来迎接了。”
“昭宁王府……沉寂了十年,算算时日,如今小昭王该年满十六了。”
街上百姓随意攀谈着。
城门最前方接风队伍的是一辆华贵的马车,车内,头上戴着闪闪发光首饰的娇俏少女依偎着美妇怀中。
各国有禁飞令,每座城池方圆二十里禁止任何飞术,故而这位小昭王可让大伙好等。
少女不耐烦的娇嗔:“母后,这小昭王好生大的面子,让我们等那么久,热死人了。”
美妇连眼睛也没睁开,只是淡淡的说道:“玥儿,不得无礼,华山到白玉京路途遥远,难免耽搁。”
这娇俏少女是如今圣上最宠爱的嫡出小公主李玥,而美妇自然是当今皇后柳清雨。
不得不说,岁月仿佛并未带走这位已经年逾四十的皇后的容颜,反而是一国之母的庄重与威严。
不过一会儿,马车外的侍卫恭敬的禀报:“禀皇后,昭宁王将入城。”
李玥立马起身端坐,一直闭目养神的皇后也睁开眼。
不少百姓听到昭宁王要到的消息,都努力伸出脖颈一探究竟,但为了开道,宫中侍卫竭力拦着边上的百姓。
不过一会儿,一辆同是宫中出来的马车便驶到了城门,御车下款款走出一个穿着一袭浅绿色衣裙的少女,发上用白玉簪简单的绾起,发丝随着微风轻轻的晃动,腰间悬着一块青玉,上刻有“昭”。
而少女的面庞上素净极了,唯有左边面颊上有一颗小小黑痣,眉眼如画,清冷与温和杂糅。
此时皇后带着李玥也下了马车,侍从一喊,在场的人都朝皇后娘娘跪下行礼。
唯有一人,昭宁王只是微微一礼躬身,自古以来也就昭宁王府有此殊荣了,面见君父君母无须行大礼。
据说是第一任昭宁王因为救下当时的陛下而致双腿残废,终生不能行走,陛下深受感动,大手一挥便免了昭宁王府世世代代的见君行大礼。
皇后娘娘免了众人了礼,看向这位令众人都好奇不已的小昭王。
“可是小愿?走进些来,让本宫好好瞧瞧。”皇后娘娘温声笑道。
李玥也好奇探究着这位儿时见过几面的小昭王,全然忘记不久前在马车上对她的抱怨。
祁愿嘴角弯起一抹笑,应声上前。
于是在一众王孙贵胄的簇拥下,祁愿进了宫,参加为她准备的接风夜宴。
不出所料的是祁愿在甫一进宫,成堆的赏赐就进了她的昭宁王府,彰显着天家对昭宁王府的恩泽,这昭宁王府虽说沉寂了十年,但从前留下的家仆仍旧守着老宅。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
皇帝与皇后相携而坐,皇帝对着祁愿一顿问候和客套夸奖与赏赐才放人落座。
祁愿坐在离前面,只是温和的朝着前来打招呼的微笑。
笙歌不绝,舞姬婀娜着身姿,气氛逐渐活络,大家都开始交谈。
其实祁愿在进京之前就看过大多数人的画像,记下了名字身份,可在大家眼里她离开白玉京十年,必然是不认得人的,于是皇后贴心的让女儿李玥跟在祁愿身边。
“见过小昭王,六公主,小女沈婉婉。”一个身着粉色华贵锦衣的女子上前行礼问候。
李玥敷衍的为宁殊介绍,“威武将军府嫡女沈婉婉。”
祁愿是记得沈婉婉的,她们两家府邸毗邻,儿时经常玩耍。
祁愿依旧维持着温和近人的形象与沈婉婉交谈,而李玥终于忍不住趁机跑开去找人说话。
不过一会儿沈婉婉便被叫走,临走前沈婉婉还依依不舍的说着下次见。
祁愿应对这种灯红酒绿的场面不多,难免不适应,于是顺势溜到御花园处走走,透透气。
出乎意料的是御花园也还是有不少人的,只是御花园地域宽大显的寂静。
祁愿正欲到亭中休息,刚走到树林边上,便听到两个男子交谈的声音。
“小昭王此次回来是为了羲和,估计待不了多久啊。”
一阵沉默后,“那就想办法让她留下,北边的……”
虽然后边的话听不到,但祁愿却已经猜到,北边的……兵权。
北边的兵权世代掌握在昭宁王府,前昭王死后本应该由下一任接手,可当时的祁愿年仅六岁,不足以掌控。朝廷并不是没有试图趁机收了兵权,可每次派出大将不是自请免职便是突然死亡。
显然,是北边的人发出的抗议。
毕竟众所周知却又秘而不宣的是,镇北军只认昭宁王。
可偏偏朝廷抓不到他们违逆的证据,于是北边的兵权至今无人掌控,只是由旧时的几个将军管理的。
而北边的兵权又是整个南芜最为强盛的,南芜那些个人可都对这兵权虎视眈眈,她也不会再像儿时那么好杀了,于是各方不得不讨好着祁愿,得到祁愿就等同于拿下兵权。
所以当他们看到如今小昭王那温良无害的模样都忍不住好笑,认为稳操胜券。
当然也有不少人保持着警惕的态度。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祁愿思索着这声音的主人,无果。她踟蹰地想是否铤而走险探一探呢。
月光下映照着祁愿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变成血红色,透过夜色与障碍试图看清是谁。
是三皇子李璟。
倒是也不奇怪,现在最有资格竞争皇位的就是太子与三皇子了。
李璟似乎感觉到一丝气的变化,微乎其微,本能的想要抬眼去看。
可身边那人却打断,“太子那边似乎已经着手让人去接近小昭王了。”
李璟还是不放心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