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沈姨娘说王妈妈在咱们周家干了半辈子,这么就打发出去,会让外面的人觉得姑娘你不好相与的,也不尊老,对姑娘你的名声有损。”
周怀宁听着都觉得好笑,这样品行不道德,倚老卖老的老妈子,怎么不放在周云宁的院子里,不过是巴不得她院子里乱成一团,名声?她现在的名声也不怎么好。
“沈姨娘说的有道理,那甘草也不必罚了,这么大冷的天,我可不想让别人议论我连饭都不让粗使丫鬟吃,回头父亲又要责怪我。”说完又停顿一声,“紫苏你跟我这么多年,怎么刚刚开口处罚的时候没顾及到我的名声,罚你把院子扫干净,然后再闭门思过,没我点头,不准出来。”说完抬脚转身就走。
紫苏直接就僵在了原地,她以往一向是江篱院最受宠的大丫鬟,走到哪里都十分的得脸,从未被主子说过一句重话,姑娘对她也是无有不应的。
青墨看了一眼不服气的紫苏,眼神示意她赶紧认错。
紫苏这才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子,“都是奴婢的错。”
周怀宁半点没理,带了玉竹跟青墨离开。
周家三房是在周家宅子的东南,江篱院距离主院栖霞苑并不近,当初是周怀宁特意挑选的,她不喜欢母亲,巴不得离的远远的,走过去也要一会,现在沈姨娘住了进去,随着抄手游廊一步步的走过去,母亲在她的记忆里其实是个很模糊的样子,她柔弱,又善良,那年她风寒,母亲日夜守在床边,轻声细语,后来她被人挑拨,与母亲不再亲近。
周怀宁冒着雨雪走了好久才到祠堂,自从母亲去世后,她除了逢年过节也未曾来过,这很是不孝。
玉竹上前把她的披风解下来,抱在怀里。
周怀宁看着这周家祠堂,严肃又古朴,上面依次有序的摆放着的牌位,她冲着青墨招了招手。
青墨很是老持稳重,比虚张声势的紫苏强上很多。
“青墨,我记得你做的山药芸豆糕最好吃,去做一些,一会我祭拜过后,正巧回去可以吃。”
青墨原本还觉得五姑娘奇怪,一大早起也不偷懒,来祭拜先夫人,她怕不是连夫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原来不过都是做做样子,到祠堂还惦记着一口吃的,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是,那奴婢一会就直接回咱们院了。”
周怀宁只嗯了一声,然后就径直的走了进去。
玉竹把披风放在一旁,上前拿过三根香,默不作声的递到周怀宁的手里。
周怀宁接过来默默的引上火,然后插进去,跪在蒲团上,只顷刻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她想问问母亲,那是不是一场梦,若是梦,怎么不让她回来的时间再早些,这辈子她都再也见不到母亲了,也再也不会有母亲。
玉竹站在一旁略略惊讶,这祠堂里烛影闪动,姑娘挺着脊背跪的直直的,像是带着无限的哀痛,她自从来到姑娘身边,从未见过。
周怀宁磕了三个头,安静的跪在原地,眼泪也已经止住,好大一会才开口,嗓音有些哑涩。
“玉竹,你一会去拿些治疗冻伤的药给甘草,不要让别人看到。”
上辈子嫁到徐家之后才知道,玉竹是外祖父安排进来的,他不放心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又知道外孙女对自己这样的商贾之家十分厌烦,怕知道玉竹的身份就把人打发的远远的,所以才想了这样的一个万全之法,然而在她跟徐降的事情发生之后,玉竹受牵连被徐家打死了。
玉竹没想到姑娘竟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也没说什么,夫人那么聪明,姑娘肯定也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