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后山冲突后,一连十来日陆子游虽没有登门问罪,但时不时仍有些小碧天殿的新老弟子来找茬。沈易等人知道,这都是陆子游在暗中使坏。不过这些都只是小打小闹,直至考试那天也没有生出什么大的变故来。
此第三轮考试,分为文试和武试。文试下来之后,大多数新生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欢喜的神情,沈易也不例外——毕竟文试还是比较轻松的,而这些日子他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准备的。
文试结束后第二日,按照考试前公布的抽签的方式,将两百多号新老生分成五组两两对阵。三轮对阵完毕后,沈易等人均是凭借自身实力,晋级到前二十五名。只是沈易的修为本就没法和莫语荷等人相比,故而晋级之路略显艰难一些。
三日无数次对阵下来,莫语荷八连胜获得头名,余恒光五连胜获得第六名,杜昊天四连胜获得第九名,叶翠灵和洪浩分别是第八名和第十三名。唯有沈易在第四轮不胜,止步第二十五名。
但无论怎样,能够晋级到前二十五名,这本就已经让沈易非常开心了。也许在别人看来,这个结果意味着自己通过了第三轮测试,距离成为陆门的正式弟子就差个形式了。但对沈易而言,这却意味着去往越州圣境的路程,又更进了一步。
一夜狂欢之后,小碧天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在这宁静之中,时有传言。有的人说此次陆门仅招收正式弟子二十名,有的人说此次陆门扩招正式弟子至一百五十名……
流言漫天,乱人心智。
沈易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内心不免沮丧,任凭余恒光和杜昊天等人怎么劝解也没用。故而这几日,沈易很少呆在住所,而是藏身于断崖处一个隐蔽的山穴之中或静坐,或修炼。
这处山穴本是沈易与莫语荷发现的。
只因那日莫语荷发簪无意间掉落崖下一丈的地方,沈易在下崖拿发簪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山穴入口——而此入口站在山崖之上则是完全看不见的。虽然此山穴入口和空间并不大,似人凿刻出来的,但是两个人在此间修习则也是极为宽敞的。
若是整个小碧天殿都找不到沈易的身影,莫语荷当然是知道他的藏身之所的。但是莫语荷去过一两次后发现沈易总是心事重重的,怎么劝也没用便也不再相劝,更多时候则是在一旁指导他修炼。
而她越是如此,沈易心里则越加不好受,因为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能否成为陆门正式弟子。假若不能成为陆门弟子,便更谈不上报仇雪恨,而整个永济大陆或许也只有这陆门中人才知道仇人是谁。
三天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三轮考试发榜的日子。
这日清晨,太阳方才升起,小碧天殿的广场上便早已站满了人。只是不同的是有些人表现得比较激动或者平静,有些人则比较紧张或者丧气。大家的目光都齐齐地看向小碧天殿前台阶下出现的那块木榜,因为那里今日不仅张贴出此次文试和武试的成绩,而且还明确考试合格弟子的去向。
沈易、余恒光和杜昊天也是一大早便随众人来到了广场上等候。
立于沈易身后的余恒光见他有些不安,便出言安慰:“放心吧,以往每次陆门选拔弟子都是百来号人……”
杜昊天听言,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之前还说过此次陆门扩招想必是出了什么变故,你肯定是会有机会的。”
“是啊,不必担心。”
杜昊天见沈易不言,便继续言道:“只是有可能会被派到比较没落的云霞殿,跟随百川先生修行。不过没有关系啊,只要是在这悠然山上,跟谁随修行还不是一样!”
余恒光听言则用肘部推了推杜昊天,轻声埋怨道:“少说一句,你会死啊!”
而此时的沈易则是向前走去,完全不去理会他二人的言语——只因远处,莫语荷、叶翠灵和洪浩满是笑意地走了过来。
待走近,未及沈易言语,忽听人群中有人大声言道:“发榜了,发榜了!”
待沈易等众人看去,只见谢景铄、北兴贤和一众长老却已站在了小碧天殿前的台阶之上。众人见状,急忙列队站好,齐齐望向台上。
片刻之后,谢景铄走上前一步,对着广场上的众人大声言道:“三年一次的陆门选拔至此已全部结束,下面发榜。”
此时,两名陆门正式弟子已将榜文贴好,北兴贤则从一长老手中接过另一份榜文,高声念道:“第一名,莫语荷,云宫!”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均是愕然!
不解的并非第一名为莫语荷,而是她的去处——云宫。
那一刻,莫语荷转身望向沈易,两人相视一笑,其间缘由恐怕也只有彼此心中可知。
“第二名,孟烟岚,月宫。”
“第三名,余恒光,碧天殿。”
“第四名,叶翠灵,玉琼殿。”
众人听闻叶翠灵的去向,不禁发出阵阵诧异之声,毕竟陆门上五殿除了月宫和云宫之外从来都是没听过收过女弟子的。但待北兴贤报出洪浩的去向后,众人则是转为大笑,似明白了陆门掌门长老们的意思。
“第七名。洪浩,玉琼殿。”
莫语荷等人皆知道了自己的去处,却迟迟听不到沈易和杜昊天的,不禁有些担忧起来。沈易则是装作镇定,而杜昊天则是有些站立不安。
“第十八名,杜昊天,云霞殿。”
终于杜昊天的结果出来了,但是他却一点也笑不起来。原来他是用云霞殿来安慰沈易的,却不想最终自己却到了这云霞殿。
听到这个结果,余恒光倒还没说什么,可是洪浩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但其实不论是去往哪个殿修习,现下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沈易的结果还没有出来。随着名次越往后,等待的人心里更是如热锅蚂蚁。
……
本次陆门选拔人数为一百二十人,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及沈易的名字。
当听闻北兴贤言道“此为今年陆门通过选拔的名单”之时,沈易突然却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但是转念想到此番落榜缘由,心中也不禁淡然了些许——只要是莫语荷能够实现心愿入了云宫,其他的都便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