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建伟的手颤抖着,险些要拿不稳这薄薄的一张纸。
陈老可以说是陈建伟的心腹了,又为了陈建伟效力多年,陈建伟对他很是信任,更何况......陈老没有骗他的理由,陈建伟对着这么一份报告根本不会生疑。
“嗬、嗬嗬——”陈建伟摇晃着扶住了桌子,大脑发昏,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竟是有了中风的征兆。
自己、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竟然......陈建伟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踉跄着推开门,看见倚在一旁泪眼婆娑的女人,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后颤抖着手指着王莉说道:
“贱女人!你这个贱女人!陈嘉唯、陈嘉唯到底是你和谁生的野种!”
“啊——”王莉尖叫一声,被打的一头撞在了墙上,眼前一片金星却顾不得喊痛,慌乱的朝着陈建伟叫道:“建伟...建伟啊,你在说什么呢,嘉唯,嘉唯是你的孩子啊,是我们的孩子啊!”
“你还敢狡辩!”陈建伟一把将手中的体检报告单扔在了王莉脸上:“我们两个A型血怎么会生出一个B型血?你这贱女人还敢撒谎!”
王莉模糊的泪眼看着报告单上刺目的B型血,心里直说不可能、不可能啊......王莉虽然、虽然,但是孰轻孰重她还是晓得的,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为了成功嫁进陈家,她可是筹谋多年,即使......也不可能......
但是,也许呢?
不、不可能!
“建伟,可能、可能是验错了?嘉唯不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啊,建伟,呜呜呜......”王莉抹了抹眼泪,顶着一张肿胀的脸,哭着想要抓住陈建伟的裤脚,却被陈建伟一脚踢开。
“你还敢撒谎!还敢撒谎,你——”陈建伟话还没说完就心口一梗,晕了过去。
次日。
陈嘉然刚睡醒,就看见手机上的消息,嘴角露出了一丝惬意的微笑。
陈建伟动作挺快的,王莉和陈嘉唯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丢出去了。
一大早就听到这么好的消息,真不错。
陈嘉然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看过了无数遍的天花板,静默不语。
该怎么说呢,好像也没那么开心。
陈嘉唯就是个蠢货,陈建伟也老了,自己只要略施小计那两个人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慌了神,现在的局面看起来好像是自己赢了,但是对手太低级,赢了也没什么快感,更何况......
陈嘉然翻了个身,闭上了双眼。利用祝春信,确实是自己的不对......算了,都结束了。
医院中。
陈建伟虽然中风了,身体大不如前,但是好歹没瘫痪,昏迷了几个小时之后就醒了过来,火速处理了这些丑事,然而令他猝不及防的是,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平息了,家丑也按住了,没想到却忽然收到自己向来懂事的大儿子的消息,说自己已不参加高考了,已经拿到了M国大学的通知说,现在已经落地了。
???
陈建伟感觉自己又要中风了。
学校里。
祝春信已经一周没来上课了,今天...终于鼓起勇气来到学校,看着旁边空了的座位默默的转回了头。反正习惯了。
学校里,大家都和以前一样,就像是这几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那天和秦晋打架的学生说是转学了,也不知道高三,他往哪转啊。
前前后后坐的男男女女都若无其事和祝春信聊天打趣,然后分享笔记。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就差在脑门上绑上写着奋斗二字的红布条了。
祝春信也笑着低下头,看着阔别一周的练习册,手脚生硬的翻开,开始做题。
她不知道,身后秦晋一直在皱着眉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担忧。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秦晋能看的出来,祝春信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
这几天......多亏了秦晋,是他一直陪着自己,祝春信趴在桌子上默默的想,自己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事后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忽然就觉得自己不在意了,冤枉你的人比谁都清楚你有多冤枉,那个照片也P的漏洞百出,总之一切都显得像个小丑一样。
但是这几天祝春信还是不知怎么的关闭了手机,隔绝了一切消息。
听秦晋说,学校这次处理的挺迅速的,虽然目的还是希望这事被扼杀在萌芽里,不要再扩散了,但是总算是压下来了,大家热情褪去之后也反应过来这次是有人故意的,都开始为自己打抱不平了。
而自己这几天装作和平时一样,早上出门晚上回来,却没有去学校,而是和秦晋一起在宁川市到处闲逛,还发现了几个约会圣地。还有就是秦晋,老师现在好像也被他吓到了,不怎么管他,任由他这一周不请假,也不上课,就这么和祝春信在我外面逛。
直到现在,祝春信玩够了,才选择回到学校。
唉......毕竟是快高考了。
还有不到两周了。祝春信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理智上知道自己该紧迫起来了,但是精神上又很难控制住,在......在秦晋不知道的地方,其实每天晚上秦晋把她送回来之后,自己都会再悄悄出来,在街道上游荡。
她开始失眠。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像今天一样。
祝春信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乱走,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条路,但是她看见前方的一排排整齐的路灯中间有一盏路灯是熄灭的。
她坏了,也没人来修,就任由她熄灭。
忽然,祝春信想到自己初中的时候上物理课,物理老师问过一个和路灯相关的物理问题,她说:你们觉得路灯是串联还是并联?
自己那时候...那时候......祝春信想到太阳穴刺痛才想到,自己选了串联。串联多好啊,节省资源。
但是很明显,这是个错误答案。
走过熄灭的路灯,接着走、走、走到了不知道哪里,附近一片五颜六色的灯光,到处都是为几层隔音墙都隔绝不开的噪音,祝春信忽然看见前方灯光绚烂的大门中走出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