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说:“你也知道,你这么逼淑桦,在我这儿走后门,有不妥之处吗?你知道这对淑桦的前途,有多大的影响吗?” 年轻人失魂落魄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只要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不辜负淑桦对我的苦心的!” 我和麦良对望了一样,麦良问道:“你和淑桦是什么关系?” 年轻人回答说:“本来我们是高中同学,毕业后,两个人都准备考同一所大学的,可她家里条件不好。” 我打断了他说道:“别说了,我猜都猜到了!然后,你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让给了淑桦,供她上完大学,进了好公司,你一直默默的付出,现在希望她能回报给你,是吧?我就奇怪了,国家一年投入的教育经费少吗?学费有那么高吗?一个三线城市的家庭,就供不起一个大学生?学费加上生活费,一个月400块钱就够了,这个有多难。如果你们两个一起勤工俭学,完全可以一起上大学的。我最烦就是你们这种,口口声声为别人的前途,放弃自己美好的前程,你以为你很伟大啊?等别人上完大学,名成立就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你知道吗?还能在一起吗?你考虑过没有?” 两个人惊讶地望着我,没想到我这么激动,说了这么一大论的话。 年轻人没有解释,而是说:“咱们一起去淑桦家看看,你就知道了。”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电瓶车钥匙,带我们走了出去。 我和麦良打着车,跟在电瓶车的后面。骑了半个小时候,出租车司机不干了,说什么都不往前走了,说前面的路太破,没法走。 我们两个只好步行,跟在他的后面。 年轻人回头看了看我们两个,停下了电瓶车,和我们说道:“再往前走半个小时就到了,你们一个先跟我坐车去,一会儿我再回来接另一个。” 先把我拉到了一个小村庄,这里属于上犹县的一个偏远小镇,没有一条街道,全村住的还是泥瓦房。 等他们两个都到了后,年轻人带我来到了一家房子前,这家房子的修建,看起来比别人家好那么一点,但说实话,都不如我们家小区的保安亭。 年轻人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我们跟在后面。 房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装修,墙都是土坯,地是洋灰地,房里面没有窗户,年轻人打开了一盏昏暗的灯,里面一间房间,我探头看去,年轻人大声地喊着:“大娘,我来看你了。” 里面漆黑一片,我看不清里面的人,好一会儿,才听里面传出声音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啊,华娃来了。” 华娃大声地回答说:“是啊,大娘,淑桦公司的领导来看您啦。” 好一会儿,华娃扶着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我急忙过去帮忙扶着,客气地说道:“大娘好,我们是淑桦的同事,顺便让我给您老带点钱。” 老太太没听清,望着华娃。华娃大声地又重复了我的话。 老太太点着头,向我微笑着。 华娃介绍道:“这个县是全国出名的贫困县,一个家庭的年收入才800块钱一年,你说的那些勤工俭学,根本就不现实,总得有一个要在家里照顾这一家老小吧?我和淑桦都走了,这一大家子人谁照顾?你们这些在大城市生活的人,根本就不会懂的,2005年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权威数据,咱们还有2.53亿贫困人口呢。其中农民占13%,其实农民人口还好,至少他们还有耕地,我们呢,既没耕地,也没手艺,只有读书一条路可以走,一大家子人全靠政府补贴过日子,我们能怎么办?只能全家供一个大学生出来,有的要两家才能供一个大学生,甚至要全村的人供一个大学生过来,来改变现状。 现在国家的政策好了,就业的机会比以前多了,工资也在不断地提高,可我们的生活,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轻松,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让一个人上大学了吧?” 我嗯了一声,但并未得到我的同情,而是说道:“成年人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你说的现状,我也知道,但我觉得还是你们没把眼界放开,跟着国家政策,不说达到小康水平,至少脱离贫困还是可以的。” 麦良在一旁嘟哝着:“你说这话,比你肾还虚,都是空话,有啥用?他们的确是不容易,这也怪不得人家华娃高风亮节的,供淑桦出来。” 我瞪了他一眼,从钱包里拿出了1000块钱,对着老太太说道:“大娘,这是淑桦托我给您带的。” 麦良也马上掏出钱包拿出了1000块钱说道:“这是公司给淑桦的奖金,大娘您拿着。” 老太太看到钱,眼前一亮,刚刚才灰蒙蒙地眼睛,这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亮光。刚要伸手去拿钱,却被华娃,一把抢了过去说:“大娘,我帮你收着。”说完,把钱放在了自己口袋里。 我和麦良都愤怒到极点,华娃却向我们两个眨着眼,说道:“那大娘我们先走了。”说完也不看老太太,拉着我们两个就往外走。 出了口,我甩开了华娃的手,大声地呵斥道:“你想钱想疯了吧?” 华娃并不生气,解释道:“你把钱给了她,她就去把钱捐给菩萨,土地公公,要不就找个大神,帮她治病。这些年淑桦没少往家里寄钱,可你也看到了,家里还是家徒四壁的,为什么?就是给钱,他们根本就不好好用,淑桦给她妹妹上学的钱,他们全都给扣下,说以后要给淑桦的弟弟买个媳妇。女孩子长大了,就找个有钱人嫁了就好,根本就不需要上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这钱我一分不会要,都会用在她们家的!” 我这才消了气说道:“我明白为什么你要牺牲自己,供淑桦上学了,因为她家里根本就不支持她上学是吧?” 华娃点了点头。 我们艰难地回到了市区,像是从远古社会,又回到了文明社会。 我对着华娃说:“你去选址,选一个适合的地点,前期的投资公司来出,第一个试点,我给你,但你必须和公司签合同,公司的钱是帮你垫着的,赚了钱要还的,你不还,我就找淑桦,你有没信心做好,打算用多长时间能把公司投资的钱还上?” 华娃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握着我的手说道:“谢谢陈总,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就能还请公司的帐。” 回到酒店,麦良埋怨道:“陈总啊,你这也太草率了吧,这小伙是不错,但你在这三线城市投资,还做为全国第一个直营店试点,是不是盲目草率了点啊?” 我自信的说:“一个有责任心,又勤奋,懂得进退的人,我对他有信心,他不一定会做到全国第一,但肯定是可以做到咱们要的宣传效果,这钱咱们肯定不白投。” 回到珠海公司,我第一时间找到淑桦,淑桦似乎也很想知道我去了没有,我问淑桦说:“你在赣州的亲戚,是你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