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张着的嘴唇,他顷刻间又后悔又心疼。
他们一心为他,他不该对她大声的。
片刻后,灵瑶眨巴着眼睛,“所以,你是打定这一辈子都要靠司护过活了吗?”
“什、什么?”楚亦清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灵瑶上前一小步,猛地推了他一把。
猝不及防的楚亦清被推得一屁股坐在了桌案上。
“哐啷!”刚被摆好的卷轴又被震得四处乱滚。
灵瑶两手叉腰,垂下眸子看着他,“你当仙王是给你挑使唤丫头呢!分俩司护给你,是让你用来过渡的,好好养伤,整个仙界的仙丹灵植,古籍秘方,挨个来试,十年不行就五十年,五十年不行就一百年!”
她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点了点楚亦清的胸膛。
“你万年的仙寿,纵是掏出个几百年拿来疗伤,又有何妨?”
“再者,难道我过不了仙劫嘛?待我过了仙劫,掏出个几百年来做你的司护,难不成就能妨碍我当战神了?”
她突然两手背在身后,微微躬身又凑近了些,这次换楚亦清不自觉地后仰拉开了些距离。
灵瑶坏笑着眨了眨眼睛。
“到那时,做过聚灵宫少尊司护的我,会是整个仙界最厉害的女战神。”
她自信又纯美的笑容让楚亦清呆了一瞬,像是不由自主地就被她勾走了魂。
灵瑶稍稍直起了身子,拍了拍楚亦清的肩膀。
“所以,我同三师兄没有任何顾虑,我们也不是在牺牲,大师兄你就不要再闹脾气了。”
她扭头看了眼空荡荡的窗外,转过头飞快地用她那樱粉色的软唇在楚亦清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速度快得让楚亦清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那轻如羽毛般稍纵即逝的触感,让他像喝了迷魂汤一般眩晕到无法自拔。
灵瑶连耳朵尖尖都通红一片,她咬了咬嘴唇,飞速地说道:“我已经哄过你了,再无理取闹,你就是不识好歹了。当大师兄的,不能无理取闹!”
说完她转身就要跑,楚亦清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瑶儿!”
灵瑶被他拽住,却没回头,“干嘛?”
透过窗棂的阳光笼罩在灵瑶的身上,她小巧的耳朵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漂亮的橘红色。
楚亦清喉结滚了滚,“我能、能再无理取闹一回吗?”
“滚蛋!”灵瑶一把甩开他的手,十足十的力道甩得楚亦清直接后仰在了桌案上。
灵瑶撩完就跑,一溜烟跑出了清辉殿。
楚亦清揉了揉被磕疼的后脑勺,突然后悔起自己当初支持灵瑶练体术这件事来。
王都这场闹剧一般的试灵大会轰轰烈烈地开始,稀里糊涂地结束。
来自其他各城的学子们,在仙庭宣布此次的试炼作废,并不算作学子们参加试灵大会的次数后,才悻悻地打道回府。
望柔一行因在幻荡山开绝阵被仙庭公开斥责,仙王顾及着望夏仙尊的脸面,只令他严加约束门下弟子,并未动用刑罚。
灵瑶与萧然被任命为楚亦清司护一事,在他们俩合力抢了楚亦清的大印盖在了册封卷轴上后,也终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他们俩也被仙庭正式开出了官籍,同仙界的仙官一样,有了官服与俸禄。
这天清早,再次站在善庆殿时,楚世温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自己培养出来的弟子,连门都没出,就又成了自己儿子的司护。
怎么说,就很有种自给自足的安定感。
他倒是很看得开,反正那仙庭一头扎进去也是规矩森然,纷扰不断。
仗着资历压榨后辈已是常态了,自己的弟子自己心里有数,一个个都吃不得低眉顺眼的苦。
他望着一身司护锦服的灵瑶与萧然,虽然墨色绣金纹的官服有些掩盖住了他们的朝气与气场,但这也符合他们身为司护该有的模样。
低调,内敛。
将手中一个卷轴摊开在桌案上,楚世温一只手无意识地点着桌子。
楚亦清看着他似是犹豫不决的模样,开口问道:“圣尊?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倒不算棘手,只是怕你们多心。”
一旁的萧然有些莫名其妙,“圣尊多虑了,做弟子的,怎会质疑自家师尊?”
楚世温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南城城主战青山上请仙王,欲带女儿奔赴王都避祸。”
其实他也是满头雾水,不晓得这战青山身为一城之主,能惹上什么样的大祸,让他在无传召无节庆的日子里主动上请前往都城。
楚亦清笑了笑,“看样子,是要我们做好帮他们避祸的准备了?保护他们直到祸事结束?”
楚世温摇摇头,“不,保险起见,仙王分拨了一部分火煞卫,令他们潜伏暗处,保护他们父女的安全。”
楚亦清愣了愣,“那既如此,卷轴下发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呃,仙王的意思是,要你们……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