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瑶被震得一个手抖,身上带着的符咒洒落一地。
她被那惊天动地的吼声震得几乎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啧!”她实在受不了了,“闭嘴!”
灵瑶大吼一声,随手抓起一张符咒,手指翻转,渡送着灵力将其甩去了南洪的方向。
“轰——”一阵刺眼的白光过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灵瑶松了一口气,重又坐在了地上,她撑着额头无奈地说道:“南洪前辈,我不是故意用燃光咒炸你的,我只是,只是顺手——”
“啊哈哈哈哈……”南洪的声音终于低了下来,发出了一串舒畅的笑声。
灵瑶身子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这是……下手太重给炸傻了?
“丫头,这真是个好东西,我好多日子没有这么清醒过了。还有没有,都送给我好不好?”
灵瑶嘴角抽了抽,赶忙低头扒拉着身旁那一堆散落的符咒。
好在燃光咒算是她最拿手的咒术,随身备了很多。
她归拢起一沓燃光咒,小跑到灵柱之前,将符咒小心地穿过灵柱递了进去。
“南洪前辈,我身上的燃光咒都在这里了,全送你。”
南洪美滋滋地用大爪子按了按那一沓燃光咒,感觉了一下厚度,它满意地一挥龙爪,将符咒收了起来。
“前辈这是,有什么隐疾在身?”灵瑶干脆靠坐在灵柱上。
此刻神清气爽的南洪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踞在后方。
它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了不少,“非为隐疾,是那篡改了四龙阵的狗东西加了邪术进来,要让我们四个在沉睡中失了神智。”
灵瑶猛地看向南洪,“用这等邪术,难道是想将你们制成傀儡?”
“除此之外,也再没有第二个可能了。我们四个是神界龙族最后的血脉,若同时被制成傀儡,不管落在哪一族手中,此后除了神界,怕是再没有能压制他们的力量。”
灵瑶忧心地问道:“那怎么办?怎样才能阻止你们被夺去神智?燃光咒吗?以后我日日给前辈送来好不好?”
南洪听了哈哈大笑,“你这丫头,虽是好心,可纵然你用燃光咒将我炸得粉碎,我的神魂依旧会被那邪术夺取神智的。”
它仰起了龙首,目光悠远,“没用了。”
灵瑶心中有些难受。
“丫头,”南洪看向了灵瑶,“我们四个失了神智事小,可我们的力量足以颠覆几界之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
它语气凝重地说道:“我们四个从前虽是顽皮了些,可大是大非还是有的。”
顽皮?好一个四条顽皮的神界巨龙。
灵瑶大概能想象到上一任神帝是因为什么将它们封印在仙界的。
“我们四个已经在仙界被封印了几万年了,这几万年,我们的龙气一直为你们仙界净化着灵气,纵有泼天的罪孽,也还够了吧?”
南洪像是在对灵瑶倾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们四个都能感应到彼此的存在,可睡睡醒醒几万年,却从未能再见上一面,太寂寞了。”
这发自肺腑的苍凉寂寞让灵瑶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差不多五百年前吧,我们有过一个自裁的机会,可惜,当时仙界唯一能帮我们的那个半灵人在幻荡山走失了,北圣说那个半灵人死在了幻荡山中,连魂魄都被一只猫妖给吃了。那是当时瘟疫过后的北雁关仅剩的唯一一个半灵人了。”
南洪直到现在说起来还是气得直发抖,“那该死的猫妖,她哪怕吃了仙王的魂魄呢,偏偏把那半灵人的魂魄给吞了。我若不是被镇压在这里动弹不得,非要将那猫妖撕成碎片不可。”
灵瑶微张着嘴巴,想起了在试炼中疯疯癫癫的花容,“前辈您安心吧,那只猫妖最后的下场,同被撕成碎片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停顿片刻,她终于回过神来,“噌”地一下站起了身。
“该不会,您找我来就是因为我半灵人的身份可以——可以助你们自裁???”
南城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准确地说,是在我们彻底失去神智之前,杀了我们,取走我们的灵核。”
“嘶——”灵瑶头皮一阵发麻。
她咽了咽口水。
苍天啊,你还是让我聋了吧!我这是听到了什么疯话。
“不不不!”她两手抱着头,疯狂地在灵柱前转起了圈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脚步凌乱,时而抓抓头发,时而啃啃指甲,就是咽不下南洪那短短的一句话。
“疯了,前辈你定是疯了,”灵瑶一手叉腰,一手神神叨叨地用食指点着南洪的方向。
“我虽然有点天赋,但真的不多!”她甚至都不敢看南洪那对满是诚恳的灯笼眼了。
“你让一个高阶的学子,甚至还没过仙劫的学子,杀了神界龙族最后的四条血脉?”
这件事荒诞到让灵瑶只是用嘴说说都觉得不可思议。
屠龙?还取走四条巨龙的灵核?我吹牛都不敢吹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