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从餐厅走回教学楼,整栋教学楼除去三层还时不时传出人声外,其余一二楼的皆是人去楼空的状态,作势喊两声说不定还会有回音的那种。
不知是不是第一天上晚自习,三楼的阳台上站了许多人;男女打闹的,撑着手臂看夕阳的,还有吹晚风的,气氛倒是挺轻松惬意,学习的紧张感也慢慢消散。
因为三楼人太多了,吃完饭后沈千嶂几人去了二楼,右侧楼道上去往前走几步就到了高二十一班,四人站在高二十一班阳台前看着夕阳吹着晚风,女生的影子落在地上被三个勾肩男生的影子掩盖,他们倚靠在窗台上相互默契的仰头看向天空。
太阳西沉,天边逐渐染上层层叠叠的晚霞,轻云间隙透出丝丝缕缕的金黄色光亮,展翅的云彩拱着即将下沉的夕阳,似是在挽留它落的慢一些。
范齐嘴角勾起,手搭在沈千嶂朝他挑眉笑道:“宋清菀,我可是听说了,你这次是年级第一,这题这么难你怎么做到考704?能透点底吗?”
宋清菀转身抵在身后的阳台上,双手背过身,跟沈千嶂对视了一眼,想了想后刚张嘴想说什么,就被沈千嶂打断了。
沈千嶂:“透底给你也没啥用。”
范齐不明所以:“为啥?”
沈千嶂走到宋清菀身边,将胳膊搭在她肩上,嗤了一声后侃道:“你不是学习方法不对,你就是单纯的脑子不行,换个脑子就好了。”
余彬听到噗呲一声差点没忍住,他双手环腰倚靠在窗边,习惯的看着两人准备开始斗嘴,做出一副看戏的戏虐表情。
范齐:“......”
宋清菀轻打了他两下,随后接话道:“平常多做题,我基本上就是刷题刷出来的,没有什么别的方法,这就是我的心得。”
“没有什么一步登天的办法,只能勤能补拙。”
余彬拍拍范齐的肩,鼻尖里发出一段短促笑音,道:“勤能补拙,知道没?”
范齐把余彬手甩下,看向宋清菀又问道:“那你应该是铁定华清了吧?有想学的专业吗?”
宋清菀没遮遮掩掩,直言道:“不打算去华清,不出意外应该是宁安北城大。”
她停了下,目光在三人脸上来回扫了一圈,音量渐渐弱下来:“想学法,以后想做一名真正的人民律师,保护弱小,维护正义。”
此话一出,三人愣在原地许久。
宋清菀不知道为何,看到他们全都不说话,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好像有些怪怪的。
“啪!啪!啪!——”
余彬靠在墙沿上,嘴边弯起露出丝丝温柔怠倦的笑;他的掌声持久而有力,掌声在空教学楼层传出空响,像是无声的鼓励一般奋起激扬,一声声落入宋清菀心里。
其余两人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同鼓起了掌。
范齐:“他们说庇护弱小,维护正义是男孩子做的事情,我可不这么认为,女孩子照样可以撑起一片天,她们从来就不该被定义,女生,也有无限可能!”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有一个律师朋友了?听起来可太酷了!”
宋清菀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双手无处安放摸向后脑勺,道:“还没有的事呢....而且我听说那个专业门槛很高,我现在也不是很有把握。”
沈千嶂把两边袖子挽起,笑了一声跟范齐痞:“人家是能考华清不考,不是想考华清考不上,啧啧啧....”
范齐现在听他说话就烦,这人一天不侃他几句心里是不是不舒服?
他往他挽袖子的右手看去,瞅见手腕处那根十分简约的红绳,侧身扯了扯嘲笑道:“哟,沈少爷啥时候这审美变得这么另类了?”
宋清菀随这范齐的声音看向沈千嶂的手腕,瞧见那条眼熟的手链心下一惊,他还以为他早就摘了,之前穿长袖他也没注意看,还以为他这么傲娇的人,回家肯定就摘了。
没想到还带着。
沈千嶂不耐的甩开他的手,道:“滚,少给我动手动脚。”
范齐手搭上余彬的肩,跟他相互对视一看,嘴角上挑,此时无声胜有声。
余彬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开口道:“快上课了,上去吧。”
范齐点头从沈千嶂身边擦过,和余彬俩人在前面不以为然的阴阳怪气道:“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
“恋爱脑哟!”
范齐故意很大声,让身后的两人听的清清楚,就连气音都不放过,吐嘈声大的一批。
宋清菀迟钝的指着那个红绳问:“你还带着吗?”
“嗯?”沈千嶂目光随她下移至右手手腕的地方瞥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问:“怎么了?”
两人跟在范齐余彬身后,并肩走回了教室。
“你不说这是小姑娘戴的玩意吗?”
“看久了也就习惯了,懒得取下来,麻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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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修是六点上课,九点半下课。
头顶上的放学铃十分钟前就已经响了,但是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仿佛没听见一样,拿着卷子还在孜孜不倦的讲着,外面的走廊上的动静从喧嚣声慢慢变小,就连从教室边路过的学生都所剩无几。
范齐余余彬一开始在教室门口等着沈千嶂放学蹭车一起回家的,但是迟迟不见要下课的架势,就和余彬商量着打车走了。
“所以这道题的不等式为.....”
数学老师将公式写在黑板上,然后折断粉笔侧身往后丢,背过台下人威严的说:“我在讲台上什么都看的见,个别同学在下面玩手机的给我注意点。”
“老师,你已经拖堂十三分钟了,教学楼都走完了....”
后面有一个男生终于忍不住提出了所有人心里想说的事,并在心底默默将他表扬他,这一刻,他是所有人的救星。
讲台上的中年数学老师,头发花白看起来年级不小了,穿着红白条纹衬衫,黑色西装裤,站在讲台上,撑着讲桌放下卷子,虽没说话,但身上散发的气质却让所有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