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完步,沈千嶂送宋清菀回了连盛公寓。
他坐在车里看她边上楼边笑着朝他挥手说再见,还因为没看路撞到了墙;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无规律的敲击着,带着笑音哧了声:“怎么傻里傻气的.....”
“噔噔——”
手边电话适时响起。
沈千嶂关上车窗,打开了空调,顺势戴上蓝牙耳机后,才按下了接通驱车驶离连盛巷口。
“沈少爷啊~”
耳机里传来一声有力无气的男音,那声长叹带着电话对面男人无尽的悲哀。
沈千嶂敏觉的听到电话对面扩音的播报声,将车拐了个弯,换了个行道轨迹,往高速道上驶去。
“回来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
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差点让车里的男人短暂性失鸣,他后仰了仰头,抽出一只手将音量开小了些。
“在机场等我,我已经上高速了。”
范齐一听沈千嶂已经在路上了,身上那股低气压瞬间散了不少,他在航站楼国内出口的门口,拖着个十分亮眼的橙色行李箱来回踱步着,他带着哭腔戏精的对着电话大声示爱。
“沈千嶂!我可~爱死你了!我范齐这辈子认定你--”
“这个,好,兄,弟了....”
他前半句话还未说完,周围人就带着一种说不明的异样目光朝他的方向扫来,连路边一直招手的出租车司机,脸上也出现了诧异神色,空气霎时间静止住了----
沈千嶂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哪能听范齐说这么肉麻又娘们的话,直接婉拒道:“大可不必。”
一个小时后,沈千嶂将车停在岁百机场的出口处,神色散漫的拉开车窗,朝站台上的范齐招了招手。
范齐在一众人的尴尬视线中,灰溜溜拉着拉杆箱跑向那辆白色奥迪。
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轰——”
车门一关,只听引擎一声巨响,范齐连屁股都还未坐稳,就见沈千嶂绕过那群出租车迅速离开了机场。
范齐:“...”
“你赶着去放牛啊!我惜命,你开慢点!”
沈千嶂往旁边瞟了一眼,不情愿的放慢了车速咂嘴问:“不是说明天回来?”
范齐一提起这事就一肚子火,他把背包就随手往后座甩去,凑近主驾驶位摇着头咬牙切齿道:“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它两简直不是人,一整个大夏天两人无时不刻贴在一起,恨不得连成一体,也不嫌热。”
“我今天撞见人俩在客厅亲嘴,你说它们亲嘴不在卧室亲,在特么客厅搞。”
“我的小眼睛都不干净了,你知道吗?艹”;他扒拉开眼皮给沈千嶂展示了一下,然后继续道:“那余彬天天就像个开屏了的孔雀一样,骚的要命。”
“.......”
沈千嶂这听着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他在心头暗想,又将范齐的话连上,笑了一声。
这人,说的不是他吗?
他也黏宋清菀黏的要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跟她待在一块;想抱她想亲她,想欺负她又怕她哭,还喜欢看她每次亲完害羞到不敢抬头看他的样子。
想到一系列种种,他的嘴边下意识带出了一丝笑。
范齐看他打着方向盘半天不说话,凑过去看他什么情况,没想到却看见了他脸上和余彬一模一样的痴笑表情,无声的对他竖起了个大拇指,服气的靠回了座椅上。
他转了个话题,从背包里拿出了电脑。
“志愿你填了吗?填的哪?”
沈千嶂随口一答:“华清。”
范齐又问:“那你对象呢?”
“北城大。”
范齐打开学信网,不可思议道:“听说宋清菀是宁安市理科状元,你就没劝过让她陪你一起去华清?”
“劝了,没用。”;沈千嶂如实答道:“这姑娘犟着呢;再说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挺好。”
范齐摇摇头惋惜道:“暴殄天物啊!我要是考712,范氏族谱都得从我这一代开始写,我爸妈做梦都会笑醒。”
“那你就不怕,有人挖你墙角?”
“万一,他要是被哪个超级无敌大帅哥泡走了,你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沈千嶂一想到他提及【帅哥】这个字眼,就想起上次宋清菀说范齐比他帅那么一点点的样子,心头那股子烦闷又往上冲了冲,没好气的笑道:“你以为她是什么好追的主儿吗?”
“反应迟钝的能绕地球一圈,等她意识到人家超级无敌大帅哥喜欢她时候,大帅哥说不定都七老八十了。”
“豁!”范齐使坏的拿出手机,故作不懂的问:“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好奇,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啊?”
下了高速,沈千嶂拐进车道,身边疾驰的车流如影般从他的眼前晃过,周围警灯在墙沿上闪烁,告示着人们减速慢行。
范齐那个问题问下后的一段时间,沈千嶂都没回答,他陷入了沉默。
车窗外的光影在他脸上扫过,将他眉眼的眸光辉映的更加柔和,不同于往日的痞气,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清冷迷人的气质。
半个小时后。
他将范齐送回了镜繁小区,看范齐拉着拉杆箱在他视线渐离渐远,直至消失在目之所不及的地方时,他的心中还是没有答案。
到底喜欢她什么?
或许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答案。
因为,年少时期赤诚的喜欢和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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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盛巷口。
一辆白色破旧面包车错停在巷口位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里面坐着两个男人,他们带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目不转睛盯着昏暗灯光下,从连盛公寓走出来的女孩。
其中一个男人死盯着那个女孩,爆了句粗口,细碎的口水飞溅,落在满是白灰的裤子上,他粗鲁的抹去嘴上的口水,歪唇邪笑了拍了拍旁边的人说:
“妈的,老子蹲了几天,这娘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