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嶂莽撞的上了十一层,却在包间门口驻足了许久,他那只平常转笔纤长嫩长的手此刻半抬在空中,距离门板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他踌躇不决,脑子说不清是不是因为被灌了几杯酒开始变得晕乎乎的,此刻间只有一个想法占据着他的大脑。
【想见她。】
念头一出,便再也抑制不住般疯涨,所以他在车前两难时,双脚仿佛自动为他寻得了最佳答案,跑回了酒楼上了十一楼。
最终他还是敲响了包间的门,心跳的速度在这一刻直线上升,几乎快从他的胸口破竹而出,他一边期待着能见到她,一边又希望她能好好听话,洗完澡吃饭就睡。
门边半天没动静
“应该已经睡了....”
他心绪微低失落的想要转身离开时,房门开了。
宋清菀穿着一身粉色棉质睡裙擦着头发,满脸疑惑的刚想问他怎么来了,就毫无预兆的被沈千嶂抱在了怀里。
男生高大的体形差将女孩整个人笼罩住,像是在用拥抱来消除内心的不安一样,一直紧紧的圈着她腰,将她往门外自己的怀里推。
她动作间有些僵硬,擦头发的手半举着有些不知所措,她嗅了几下他身上的味道,问:“你喝酒了吗?”
埋在宋清菀后颈处的头微微点了点,他毛绒短发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戳着她后肩颈,弄的她有些痒痒的想推开挣脱他的怀抱。
不料挣脱未成,却被他抱的更紧,像是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一样,耍赖般哪都不让她去。
“你喝了多少?怎么变成这样了?”
宋清菀心想,原来他喝酒之后会变的这么黏人,又是一个集邮般发现的反差。
沈千嶂醉没醉自己清楚,那几杯酒还不至于让他喝醉,但是他就是想看宋清菀关心他,为他着急的样子,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很乖很乖的顺从他所说的一切。
“你还能回家吗?要不然你今晚也睡这里吧,反正房间挺多的。”
他点了点头,被她搀扶着进了房间。
顶层包间的大部分灯都被宋清菀关了,因为她觉得有些区域自己也不去,开着浪费电,所以就关掉了很多区域的灯,室内是半暗的状态,可以看清面上的表情,也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她倒了杯温水坐在沙发边,递给他喝。
“我没喝醉,就是脑袋有点晕。”
宋清菀没好气的说:“晕就是喝醉的一种表现,我们都还是学生,你以后别喝了,影响不好。”
沈千嶂嗤笑一声,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起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带着气音笑道:“行,听你的。”
看见他走进浴室,她也起身往房间走去。
过了几分钟,门外传来几声轻叩的敲门声,宋清菀疑惑他大晚上还有什么事来找她,下床穿上酒店拖鞋走去门前开门。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沈千嶂那张像是受了极致委屈的脸,此刻的他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可爱的要命,像只想rua的金毛。
她上下扫了眼他,慢吞吞的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沈千嶂丝毫没有廉耻心的说:“我一个人睡害怕,要不然我在你身边打个地铺,你陪我睡。”
宋清菀:“......”
“那你之前在家怎么睡的?”
他大言不惭道:“家里睡觉我不怕,我妈说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所以我害怕,你陪我睡。”
宋清菀更无语了,此刻感到害怕和要保护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吧?
但她还是明确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安抚他那颗不安的心道:“你不用害怕,我对你暂时没有想法,大家都是好朋友,我不会做出那种有损道德的事情的,你放心。”
沈千嶂:“......”
门外抱着被子枕头的沈千嶂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两人在门前静止了几秒,而后宋清菀败下了阵来,将门打开来让他进来了。
她想着这家酒楼本来就是人家的,确实他想住那个房间就住那个房间;反观她只是个借助的,说白了就是蹭吃蹭喝,就更不应该有什么要求了。
所以她让他进去了。
沈千嶂将被子摊在客卧沙发上,端坐在沙发上回头张望床上侧身转向另一边的女孩,起身走到前面打开了暖气,嘴角微弯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外面大雪纷飞的世界渐渐停了下来,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房间里,照亮了窗帘一角,屋内环境昏暗不明,寂静的房间只有空调暖气运作的“呼呼”声。
沈千嶂躺在沙发上,双手闲散的垫至脑后,唇角勾着目光呆滞盯着天花板;他因为喝了点酒,现在意识比之前更清醒,一点困意都没有。
宋清菀侧着身子背对他,却也是怎么都睡不着,心情似是冰火两重相互碰撞般难受,脑中时而闪过沈千嶂说那句话的样子,时而又闪过那个坠楼女人触目惊心的场面,两种心情心情十分杂乱,让她睡不着。
她转过身,试探性出声朝那边喊一声他的名字。
“沈千嶂,你睡了吗?”
沈千嶂手垫在脑后,慵懒的笑道:“睡不着?”
她承认道:“嗯,你跟我说说话呗。”
他嗤了一声,觉得好笑:“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书呆子只知道学习和兼职,我跟你说什么?”
“难不成起来刷一套题?”
宋清菀心想也是,它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衣食起居和交际圈都天差地别,跟她确实没什么话题可聊。
她不说话了,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过了五分钟,那边又来了一道声音。
“宋清菀,明年高三了,你想考哪个大学?”
“宁安的北城大学吧。”
“为什么?你的成绩可以去京市上华清重本,为什么要待在宁安市上个普本?”
宋清菀不答反问:“你呢?华清吗?”
他顿了几秒,而后才回: “嗯,想报华清的金融系。”
房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