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少我们还能拥有最后一段回忆,我能明白你去做了什么事,结局怎样。两相比较,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我看着他,又摇摇头,说:“那你也会死。”
“我不选择你,我就不会死吗?”
我一下哑口无言。我不清楚,从人的命运上来说,人都是会死的,这是注定的事实。而我所做的一切,最多是加快这个进程。但我不清楚当终焉之刻降临时,世界树燃烧之后,其他人会不会也因此受到波及——我认为是会的。但小概率不会。
“所以,”艾尔海森捏了捏我的后脖子,问我道,“想明白了吗?”
我缩着脖子点了点头,想,算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也许之后会有什么线索。如果有机会保下他,那最好还是让他活着。
艾尔海森看了我一会儿,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可能是在揣测我的想法。但他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松开我,拎起地上的酒坛子,掂量了两下,问我还要不要喝。
我摇了摇头,他又问:“现在家里能留人了吗?”
我看着他,思考了一下我们现在的关系,可能是算是复合了吧。于是点了点头。
艾尔海森把酒坛递给海参,走过来拉住我,往我家的方向走。
通往我家的路上,有青石板铺过,方便行走。鞋子的跟落在青石板平面上,会发出一些并不沉闷也并不过于清脆的声音,我们的两道脚步声重合着走,再加上海参奇特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我在风过竹林的飒飒声和脚步声中问艾尔海森,要去璃月港看看吗?
他反问我:“是谁说很晚了,要回家?”
我道:“过去的我可不是现在的我。”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回答道:“不用了。回家就行。”
我说好,现在的我也没有特别喜欢璃月港的热闹。或者换句话说,我只是一直很喜欢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那种氛围。
我们从轻策庄的梯田穿过,回到家中。家里还剩有之前艾尔海森做客时买的睡衣,我找出来洗干净,用热风机吹干,期间他就坐在我的书桌前翻阅那本提瓦特图志,俨然把它当成了打发时间的工具。
等我把衣服给他,他一边接过去一边说:“沙漠的动植物、怪物,你似乎记录的并不多。”
我说,毕竟须弥部分是提纳里负责,他又进不了沙漠,赛诺又太忙了,做不来这种细致活。
他点点头,道:“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沙漠看看。正好不久前我在沙漠里看见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他说着轻微皱了一下眉,我问他讲的是什么,他告诉我说那是有关于草神和赤王的故事,赤王从天外带来了禁忌知识,污染了沙漠,使得沙漠子民患上了魔鳞病,而远在雨林的草神向沙漠伸出了救援之手,耗尽力量变作了孩童。
我又问他这段故事怎么了吗?他说,他脑海里有关于草神的体系出现了问题,这段历史和其他存储在他脑海里的历史比对之后,出现了逻辑上的错误。
“比方说教令院对草神的态度,以及沙漠人对于信仰草神的雨林人的态度。拿后者举例,在我的记忆里,曾经的沙漠人对一部分信仰草神的人态度恶劣,而对另一部分信仰草神的人态度虽然算不上好,但并不像前者那么针对。这并非是人这个个体的因素,那么问题就出在信仰上。”
我挑了下眉,没多说别的,只是指了指他面前的一堆书:“你可以把我那本日记拿出来,翻到最后一页。”
他如我所说的去做,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整个故事之后,很感兴趣地道:“我们的认知被改变了?”
我点了点头:“前任草神被人从世界树上抹去,一并消除的还有魔鳞病。所以可以猜测的是作为世界树的化身,前任草神被禁忌知识污染了,她想要拯救世界,就只能让同为世界树化身的小草神抹去自己的存在,从‘记忆’层面,彻底根除禁忌知识,以保证世界树健康。”
世界树是一张巨大的数据流网络,唯有这个办法,才能解决那些四处横行的病毒。
艾尔海森道:“这不是第一例。”他随便挑了几个例子说给我听,都是一些历史上的悖论,之前我看的时候就觉得莫名其妙,他则对此提出了更为合理的想法,“这些历史也曾被篡改过,时下流行的诗歌、文章和正统记录的史记、人们口口相传的‘记忆’并不相符。再加上你的这个故事,我是否可以认为,经过美化、隐喻后的事情真相,是可以被保存下来的。”
我点了点头。他略一思考之后又道:“另外,有一点我想你可以思考一下。那就是有关于草神被囚禁的事情。”
我顺着他的话题道:“如果以大草神存在为前提的话,那么贤者将小草神禁足于教令院其实是因为他们不信任她的智慧,也不愿意让小草神成为能够代替大草神出现在人们口中的‘神明’。”
“没错。后来教令院困住草神,则是因为愚人众博士不想让草神干涉他的计划。”艾尔海森敲了敲桌面,“问题就在于,他的计划是什么?是造神。大量使用的虚空装置是为了提取人们梦境的力量来供养新神,但那种堪比神明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所以他们创造了‘七叶寂照秘密主’,但那只是毫无思想的死物,大概率需要有智慧的生物来操控。我检查过后发现,它的身上并没有能够容纳智慧的装置,最多是单纯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少了一个人?”我脸色沉重起来,把日记往后翻了一下,那后面并没有文字了,我之前没有特意地去算过这件事。毕竟占卜都是需要具体的对象的,我那个时候并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会选择这种方式,“他也进入了世界树,抹除了自己的存在——他应该是博士带来的实验体。”
“正机之神身上有大量稻妻风格的装饰,比如雷印和巴印,我认为他和雷神可能分不开关系。”
我锤了一下手掌:“人偶。”我看向他道,“我从八重神子的命运里得知,巴尔泽布此时管理稻妻的存在并非自己,而是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偶,她本人则活在一心净土当中,以人偶将军为载体。这说明她做出来的人偶至少是能够承受神的力量,而在此之前,她可能曾经做过练习,做出过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