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家,强强联合的,司家司君翊?”
季家大小姐和司家少爷当年的婚约不是秘密,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取消了,圈子里曾经一度传言,两人从此王不见王。
只不过秦亦诚没想到,季岭洲与司君翊,似乎关系挺不错的模样。
手机振动,季岭洲舒展的眉又拧起一点,落在界面上来自司君翊的消息。
【晚上十九点,港底路。】
……
港底路是条生活气息与商业气兼具的步行街,两侧星星灯缠绕花树,来往可见当地的小吃与手工艺品。
季岭洲在港底路一公里外才找到停车位,步行走去港底路,远远看见司君翊站在路口。周边隐隐站了好几位女生,眼瞧目光中心是站在花树下的男人。
季岭洲停步,不想去帮他吸引火力。
下一刻,司君翊仿佛察觉到不一样的目光,偏头看来。他外表再温雅不过,如墨眼底却沁着游离的冷,迈步走向季岭洲。
“去哪?”季岭洲淡声。
司君翊往一个方向走,脚步很快,显然周围的目光已经快让他维持不住温和的假面。
季岭洲从容,像是突然有了闲观花落的兴致。
“你不是每到一个城市都要带纪念品回去吗,今年怕你孤家寡人一个,我舍命陪陪你。”
司君翊少时在季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与季家两姐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某种程度上,是最了解季家姐弟的人之一。
也最了解,他们曾经有多亲密无间,姐控与弟控的极致组合。
季岭洲神情不变,冷冷吐字,“到底谁孤家寡人?我外甥都过完周岁礼了。”
司君翊意味不明地弯了弯唇。
司君翊要带季岭洲去的是步行街旁暗巷里的一家手作店,一盏上书“涂鸦”二字的昏黄纸灯之隔,仿佛进入另一个大隐隐于市的世界。
季家经商世家,唯这一辈出了个季岭洲,从小便与其他季家人不太一样。或许遗传自前几代一位艺术家祖母的基因,相比于经商,季岭洲的天赋更多点亮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上。
他是浪漫国度的国王。
他的国度远超常人的精妙绝伦。
眼前这家名为“涂鸦”的手作店,确实很符合季岭洲的审美。
进了店,季岭洲就和司君翊分开了。他看见一件形似雏菊花丛的粉水晶,透明底座以稚嫩笔触筑了星空。
莫名的,季岭洲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模样。
纤细明净,湿漉漉的明媚。
如果她的眼底映入星空,一定很适配。
等回过神,季岭洲已经刷卡买下那件粉水晶。
走出店门,发现司君翊手中也拿着个巴掌大的手制木盒。
“?”
据季岭洲了解,司君翊应该不会喜欢这些。
司君翊自然地道:“一会儿去接女朋友放学,看到这条手链很适合她。”
季岭洲:“……”
和他讲干嘛。
季岭洲却突然想起买的粉水晶,想起那个叫“明语”的女孩,她与他的每次见面都匆匆,像是不想再有下次的模样。
他的粉水晶,能送的出去吗?
季岭洲优越骨相投下的阴影,蓦地,染上了少许沉默的色彩。
许久,季岭洲微妙开口,“你都毕业几年了,还接女朋友放学。”
“老牛吃嫩草?你真不要脸。”
男人奇怪的虚荣心,几乎谁都不能幸免。
接下来,没费什么力气,季岭洲现场学习到了一个老男人追老婆的手段。
……
在明语家留宿两天后,明远山的司机休假结束,在傍晚接明远山离开了。
明语如常将整个房子整理打扫了一遍,将客房的被套、床单与整套拆下,扔进洗衣机。
手机响了很多遍。
防诈意识强烈,加上人际关系简单,陌生的号码明语一概不接,就当打扫的背景音让它自然停止。
可这次的来电人异常执着。
事不过三,第四通电话打来时,明语皱着眉接通。
少女嗓音轻柔,“你好。”
然而,电话另一头,却不如少女平和,“明语,你还知道接电话?你毕业后一直在家当个无业游民就算了,礼貌总还记得吧?”
尖锐的女声直直刺向明语耳朵,“你不要有事就知道找爷爷,你忘了你妈妈死之前就和明喻离婚了。你既然那时候选了你妈妈,就不要再来缠着明家……”
明语面色冷下去,在将灭的夜色里,明语轻声开口,“你是谁?”
尖锐的女声像被掐住脖颈,短暂停止,再开口,像喷发火山,不可置信,“你不知道我是谁?你……”
明语没给她话语出口的机会,冷静到异常,“我认识你吗?”
手指点击鲜红的挂断按键,晦暗的光里,纤白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知是因噩梦重现,或是愤怒。
明语深深吸了口气,握紧手机。
她的母亲着实是个非常优秀、温柔豁达的人,她教会她包容热爱地看待世界。可她走的太早,而在她走后,再没有人教过明语,在世界的锋芒之下,要如何韧而坚的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