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就连赵熠也未曾想到,他找了整整三年都未曾找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近来听着皇后日日在他耳边念叨,他心烦气躁,趁着渭县水灾,赵熠立即向皇帝请缨前往渭县赈灾。
消息传到明仁殿时,皇后想要派人拦截,太子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宫而去。
天高海阔,鸟儿自在翱翔。
赵熠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渭县,路上见到逃难的灾民,凄惨的情状令他心头极是震撼。
在京都的繁荣景象,歌舞升平,他又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景。
“赶紧走开,你们这些贱民!”
前方传来男子冷酷的呵斥声。
赵熠定睛一看,发现不知哪里来的一队人马,看着穿着打扮倒像是清贵人家的护卫,正将走在路上的灾民撵走。
“你们在做甚?”
赵熠策马过来,冷冷地质问出声。
领头的护卫回头看来,见是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拿出赶苍蝇的架势摆了摆手,极是不耐烦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
赵熠俊脸一沉,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敢在他面前放肆的人,刚要发作。
就见一个妇人跑着过来,跪在他马下哀声央求道:“求公子给些吃的吧?我家孩儿快饿得撑不住了……”
赵熠还没来得及答话,那护卫头领口中骂着,“起开!”
他手里的马鞭竟狠狠地向妇人抽来。
赵熠神色骤冷,手里的鞭子如灵蛇甩出,与护卫头领的马鞭绞在了一起,二人互相较劲,大有誓不罢休之势。
张顾见状,悄然从手里弹出一枚铜钱,直直打在护卫头领的手腕。
护卫头领吃痛松手,却犹自不服气,还待再打,陡听马车里一声咳嗽,暗含警告之意,护卫头领立即歇了打斗的心思。
他正要走,赵熠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传响起,“道歉!”
护卫头领回过头来,眼里有不屑。
“梁功,你无故鞭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等到了地方,我定是要罚你的。”
马车里传来中年男子淡淡的声音。
护卫头领闻言面上一僵,眼里流露出悔意,他对那妇人拱手说道:“在下一时脑热,还请这位大嫂莫怪。”
赵熠冷漠的眼风扫了那辆古朴的马车一眼,清风吹动帘子,却瞧不真切里头的情形。
他心里有些好奇,却也懒得再管。
“张顾,让人拿些吃的给这位大嫂。”赵熠随即对身后的张顾吩咐道。
马车里的中年男子掀开布帘,神色淡淡地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
“小的知错,还请老爷宽恕。”梁功低着头走过来认错。
许是他这位主子如今变得宽容大度,才让他忘了对方年轻时候可是以雷霆手段著称的。
中年男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问出口,“你可知道刚刚那位公子是谁?”
梁功一愣,他们离京已有二十多年,那位公子看着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难不成他主子还认得这么一位人物?
“小的不知。”梁功如实回答。
“他可是当朝的太子殿下。”中年男子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梁功震惊地张着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才回京都,竟然就开罪了太子?这可如何是好?他不自觉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后头的马车帘子微掀,露出一张娇艳的面容,望着太子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再说太子他们一行人辗转走了几日,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渭县。
县令带着下属早已在城门外恭迎多时。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县令等人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片。
赵熠看着这座被大雨洗礼,被洪水淹过的城池,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免礼!”赵熠淡淡地开口。
回到县衙,县令召集县里的富绅给太子置办了几桌席面。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院子里灯火阑珊,赵熠负手于身后,腰杆挺拔步伐沉稳走过来,见着跪了一地的众人,他眸光凌凌,只淡淡地让人起身。
县令一脸谄媚地向太子引荐当地的富绅,还介绍了席上当地的特色美食。
见着太子微微拧眉,他还以为太子是对自己准备的席面不满意,心头不自觉地咯噔了一下。
“殿下若是有不满之处只管说,微臣定会尽力去办。”县令胆战心惊地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他可是对太子不好伺候的性子早有耳闻,对此可不敢有一丝马虎。
“如今正是百姓受灾之时,魏县令不必如此铺张浪费。”赵熠淡淡的语气说道。
县令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默了默才点头哈腰道:“殿下教训的是。”
他原本还筹备了歌舞,眼下见太子似有不喜,他立即向师爷打了个眼色,师爷会意悄然退了下去。
夜里,太子与随行的工部侍郎,监察御史,少傅等人探讨明日救灾策略,一直到夜深才散去。
翌日,太子亲自督促民工修筑渠堰之余,还加紧开垦出良田。
如此连着忙了几日,总算是有了成效。
这天日落黄昏,太子骑马返程。
路过郊外的粥棚时,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一束熟悉的倩影。
他猛然间惊醒过来那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少女,来不及多想,他立即将马儿勒停,回望过去,那道身影已然隐入人群。
“站住!”
赵熠大喊一声翻身下马,朝着少女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殿下!”
张顾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太子淹没于人潮里,转瞬不见踪影。
一直追到了山里,映入眼帘的是树木苁蓉,哪里还有少女的踪迹?
他不死心,着急欲往前追寻时,肩膀忽然让人轻轻拍了下。
这可把他唬了一跳,他蓦然回头,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脖颈处